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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煌只觉得天地一阵倒悬,光怪陆离之景在眼前接连闪烁,回过神来时,却已经回到了川流不息的街道之上,宛如自己从未曾穿越过,而周围的行人,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方才发生的种种,当真犹如梦幻一般,真假莫辨,唯有身上那尚未彻底散去的疲惫感,显示着墨煌方才不是做梦。

    "那个老男人居然对我袭胸,秦朝风气那么开放的吗?好吧,断袖分桃之说,好像就是先秦遗风,不过,那个家伙,最后关头好像对我做了一些古怪的事情啊。"

    墨煌微微拉开衣衫,看见一个先天八卦之相烙印在胸膛正中,犹如纹身,但却有一股古朴风韵之感,还绽放着淡淡的荧光,看起来颇为酷炫。

    墨煌眉头一挑,寻思着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对医生该怎么说。

    我穿越回秦朝,刚好到了高武版***和别人打架斗殴的现场,然后自称方士卢生的神秘老男人袭胸,然后那神秘老男人精通空手纹身术,在没有我允许的情况下,强制在我身上纹了一个夜光八卦纹身,请问,激光除纹手术要多少钱?

    墨煌寻思了一下,这个笑话很不错。

    虽然用脚趾头去想,都可以猜得到这个荧光八卦纹身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但是,肚中饥火提醒着墨煌,比起胡思乱想,还是填饱肚子更重要。

    一个普通的街边快餐店,一碟普通的廋肉鸡蛋炒河粉,虽然味道一般,但很有城中村的特色,那就是分量扎实,墨煌一边吃,却依旧在想着刚才那光怪陆离,甚至称得上是匪夷所思的变幻。

    若是普通人骤然遭遇这种事情,惊慌失措那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墨煌不同,他依旧可以很冷静,一点一滴的整理分析着方才的事情,虽然因为线索甚少,暂时没有分析出什么东西来,但墨煌的却努力强迫自己思考,以求灵机一现,能有所获。

    墨煌之所以如此冷静,是因为他的职业,在现代社会比较特殊。

    他勉强算是一个道士,如果情况需要,他可以是和尚,也可以是神父,甚至可以是其他的宗教职业者,比方说圣光萨满或者暗影牧师什么的,当然,当然,全部都是无证上岗的假冒伪劣货色。

    墨煌的主营业务,主要是给水鱼的脑袋进行开光,然后进行二手钞票的回收。

    说的直白一点,墨煌就是一条跑江湖的神棍,大风大浪不敢说见过多少次,但是,遇变不惊这种素质,还是有的。

    毕竟,遇到点事就惊慌失措的神棍,早就去吃牢饭去了。

    很多人都瞧不起神棍,觉得神棍就是骗钱的骗子,事实上,这种看法是极其正确的,因为作为神棍这个行当的从业人员,墨煌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这不是一个光彩而正当的职业,也不是一个上得了台面的营生,堪称下九流中的下九流,毕竟骗子这种玩意,就算是江湖中人,也是极其不待见的。

    但没办法,因为墨煌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

    身为无父无母的孤儿,在孤儿院里渡过没什么印象的童年后,就被一个跑江湖,需要捧哏灵童来撑场面的老神棍收养了。

    一老一少走江湖,诡诈翻波风雨行,落魄过,也风光过,捭阖纵横过,也狼狈逃窜过。

    近墨者黑,墨煌也就这样成为了一个神棍,就在墨煌以为自己要从事这个职业一辈子的时候,老神棍因为一场事故,已经打出GG,痛快撒手人寰了,神棍二人转组合因此解散,墨煌就此单飞。

    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却可以选择自己的道路,已经有些厌倦这一行的墨煌,本来决定要金盆洗手,退隐江湖,告别神棍这个职业,展开一段正儿八经的正常人生,比方说去工厂打工,认识个厂妹,然后在无尽的996加班之中,争取升职加薪出任工厂流水线CEO,走上人生巅峰什么的。

    只是未曾想到,命运竟给他开了这个匪夷所思的玩笑!

    咻的一声穿越到秦朝,近距离感受了一下大佬的酷炫特效,被人空手烫了一个纹身,然后又咻的一声穿越回来!

    面对这些玄之又玄的超现实之事,常识是行不通的,还是只有自己身为神棍时培养出来的职业素养派的上用场。

    "方士卢生,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我以前在哪听过这个名字来着?"

    边吃边寻思,墨煌隐隐抓到了一丝灵感,也许是这个名字蕴含着特殊的力量,当墨煌不自觉如此念叨的时候,却骤然感到胸口发烫。

    胸膛那个八卦纹身,此刻竟然诡异的转动了起来,转动速度极其剧烈。

    墨煌的午饭一直吃的很晚,此时是****半,已经错过饭点,店内的兼厨师兼打杂的老板,给墨煌弄了一碟炒粉后,就跑去门口的摇椅上坐着,晒着春日的和煦暖阳,捧着茶杯,用手机看新闻,然后看到一些热点,还大声的唠叨两句,虽无人搭腔,倒也是自得其乐。

    社会显贵名流有自己的风光,普通的老百姓也有自己的岁月,这个小快餐店的老板,想不到店内唯一的客人,居然会是比大熊猫还罕见的穿越者,还是连穿两回的那种。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靠着一点点厨艺,弄个快餐店赚点辛苦钱的中年秃大叔而已,所以,当天色陡然暗下来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是不是要下雨了。

    即便,呈现于他眼前的,是超乎想象的壮阔画面,但他的下意识想法,还是想要回家收衣服。

    天穹犹如一个画卷,呈现的是蓝天白云,春日和煦之景,但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巨手,握住了这画卷,然后狠狠的一撕。

    天...裂了!

    蓝天白云之景被居中撕裂,难以理解的"黑暗深邃"从断裂处蔓延开来,那"黑暗深邃"到底是什么,没人知道,即便是目睹了也不知道,因为人类的大脑,根本没有识别与认知这些"黑暗深邃"的机制。

    不可知,不可言,所以,那仅仅是不可视的黑暗,以及不可理解的深邃。

    莫名的之音,从那黑暗与深邃的背后流露而出,犹如跨越了无尽星河距离的无线电波,模糊而失真,但也依旧执拗的传递着承载的信息。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铿锵有力的铁血战吼,宛如烈烈而舞的旌旗,仅仅是闻声,血与火的硝烟味便扑面而来,回荡于世界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