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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男子将马牵到溪边,拴在一棵歪脖子树上,这才转过身来,一双黑得渗人的眸子冷冷扫了一眼花楹,方开口道:“去,拾些干柴来。”

    那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年轻得很,不似他行动时这般的老道狠戾。

    花楹立着不动。

    也不是她不想去寻干柴,只是她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干柴,她没听懂。

    她六岁之前,娘亲宠着她,极度珍惜她,就像宠着掌心宝,心中珠,从未让她做过一点事。再说,就算是娘亲教过,她也忘记得一干二净。

    那男子见花楹矗立着如同木雕一般不动,便声音抬高了一些,“让你去拾些干柴来,没听到么?”

    “我不识得干柴。”花楹直接回话。

    男子听得这话,那冰冷黑眸上下扫过花楹全身,“你不冷?”

    花楹摇头。

    她冻惯了。

    一年四季,无论寒暑,她只有身上这一身衣裳。

    还是她六岁时娘亲亲手缝制的,袖口早已到了胳膊以上,裤口也早已到了膝盖以上,因为几年来在囚室中磨来磨去的,衣服上也破了不少洞。

    男子转身,自马背上卸下一个包裹。

    打开包裹,自中间取出一套衣裳,扔在花楹面前,“你先将身上那套臭死人的衣裳换了。”

    “不换。”

    花楹双臂抱在胸前,很怕男子过来将她身上的衣裳夺走。

    要真是这样,她娘亲留给她的,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显然,花楹的行动再一次惹得男子发出一声冷笑,“你也太小看爷了,就你副这干瘪样子,爷可没任何兴趣!”

    男子的话,花楹不是很听得懂。

    但她知道,男子应该不会抢她身上的衣裳了。

    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

    临走,男子狠狠盯了花楹一眼,丢下一句话,“等爷回来时,若是你没换下身上这身臭死人的衣裳,爷会一点一点,将你的皮剥下来,剩余的肉拿去喂狗,骨头留下来,再等上六年,爷又可以收集一朵骨生花!”

    这话花楹懂了。

    她知道了自己对这个男子来说有什么用了,那就是她的皮,他要剥下来,她的肉,他要拿去喂狗,她的骨头,他要留下来,等将来像她娘的骨头一样,过上六年,变成森森白骨的时候,可以生出一朵花儿来。

    花楹心中开始盘算着如何离开这个极其危险的男子。

    脸上却波澜不惊,朝那男子点了点头:“我换好衣裳等爷回来。”

    听得花楹这般允诺,男子也不再说话,拔腿往树林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