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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君颜看着眼前倔强的小姑娘。

    这是为了防他,竟然将自己药晕?

    呵,反骨越来越深了。

    血腥味渐浓,萧君颜视线一瞥,顿在她染着猩红的玉白手上。

    那红色实在是刺眼,萧君颜舌尖抵过后槽牙,“林晚熙,当初义无反顾来招惹本王的可是你,现在宁可自残也不想让本王碰,你可真是能。”

    萧君颜从一旁的药箱拿过药粉,将她把血止了,再拿帕子细细给她擦干净。

    这小东西对自己是真狠,若是路程再长些,恐怕这人要将自己的手扎废。

    那葱白的玉手染了血色,他可不喜欢。

    萧君颜凑到林晚熙耳边,“林晚熙,你最好给本王爱惜点你的身子,本王可不喜欢细腻若瓷的肌肤上有任何一点残缺或者破损,明白了吗?”

    林晚熙却陷在前世的梦魇里。

    那场景是她跃下城墙以后。

    萧君颜抱着她歇斯底里,他眼尾的猩红压都压不住,眼睛似被血雾侵染过。

    漫天雪地里他撕心裂肺的一声不,仿若要将天破一个窟窿。

    那是林晚熙第一次在萧君颜眼里看到他眼神里情绪的波动。

    不再是古井无波,不再淡漠得没有一丝温度,也不再像一面平静的死湖。

    那是一种失去挚爱的歇斯底里,眼里蕴满仓惶和不知所措。

    漫天雪花纷纷扬扬落在两人之间,猩红在林晚熙身下蔓延。

    大雪折胶堕指。

    萧君颜将她紧紧的拥在怀中,手不停不停的颤抖,仰天用尽力气啊了一声。

    邪功显现,站在城墙上的侍卫和弓箭手,还有沈雪无不因此倒地。

    “林晚熙,你还是丢下了本王,你说谎。”

    萧君颜使劲给她擦嘴角的血迹,她身下的猩红是漫天雪色里唯一的异色,刺目且滴滴戳在他心尖。

    他的心像被人撕裂了一道口子,寒霜和白雪往里面肆无忌惮的灌,冻得他那颗因为林晚熙炽热起来的心被兜头的冷意一寸一寸凉下来。

    看到她隆起的腹部,他颤抖着手轻轻抚了抚,虔诚的将耳朵附上去,细细的听。

    “阿熙,你不是说他会动了吗,你让他来踢本王,你醒过来,你说谎,你说心悦本王,不会离开本王,你怎么能骗我呢?”

    她阖着眼在他怀里,脸上苍白得厉害。

    全身冷透,没有一点人的温热。

    只有寒风的呜咽之声,白色的雪花一点一点落在她耀红的纱裙上,她若绸缎的墨发亦覆了霜雪。

    寒风呼啸着相拥的两人。

    画面一转,王府。

    为了躲避她,萧君颜夜夜宿在清风阁。

    好在林晚熙从小便是一个乐天派的性子,她也不恼。

    那日她又学了一门厨艺,拌的鸡肉,放了好些调料,味道香中带着点酸辣,林晚熙还带了些自己腌制的黄瓜,特别的开胃,在夏日最合适不过。

    林晚熙去到清风阁时,萧君颜正在写信。

    他本就长得极好,那日一身雪色坐在案牍之后,手拿狼毫,别有一种倜傥之气。

    林晚熙蹦跳着进来,她一惯是这样,小小的一点满足便能让她弯起唇角。

    “王爷,我又学了一项新手艺,特意拿来给你尝尝。”

    萧君颜抬起头,眼里的漠色将林晚熙吓了一跳。

    “出去。”

    萧君颜抿着的唇吐出两字,便又看向宣纸。

    林晚熙原本翘起的唇角立马拉直,她有点不知所措的绞着手指,看着脸上若覆霜雪的萧君颜,抿抿唇,“王爷可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狼毫上的墨在笔尖凝成一滴墨汁,滴的一声啪嗒掉在宣纸上,润染了一整张白色的宣纸。

    萧君颜握着狼毫的指节稍稍泛白,下一秒,狼毫啪的一声断了。

    “出去。”萧君颜脸色阴沉得厉害。

    林晚熙将食盒摆开在桌子上,“不管遇到什么事,王爷也要好好吃饭养好身子。”

    说完林晚熙低着头出去了。

    屋内弥漫着稀饭的米香和伴着鸡肉的香辣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