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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公天不亮就出宫,见到果郡王,还没来得及开口,果郡王眼神示警。

    皇帝登基,除了怡亲王,对其他诸位兄弟多有猜忌,他为自己和额娘平稳度日,所以淡泊自抑,做个风花雪月之人。

    却不代表,他痴傻糊涂。

    近来自己无论去何处,总觉得暗处有双眼睛,想必皇帝已经起疑,有人在盯着自己。

    他有错,害了婉柔,也愿意承担责任,可是婉柔无辜,他不能不为她报仇。

    果郡王热络道:“什么风将公公吹来了?”

    这公公若不足够机灵,也不会被精挑细选相中去办这些差事,他虽不知发生什么,却很清楚,眼下多有不便,便十分配合道:

    “先前奴才受伤,多谢王爷垂怜关照,才能继续苟活,此番恰好出宫办差,路过王爷这里,顺道来向王爷请安。”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公公既来了,不如进来喝口茶。”

    果郡王盛情邀请,公公却之不恭,进殿喝了两口,放下杯子,一派闲话道:“王爷有所不知,宫里将要出大~事了。”

    “公公言重,皇上虽不在京中,可朝堂有怡亲王,能出什么大事?”

    “不是前朝。”公公煞有介事道:“是后宫~”

    “后宫?何事?”

    “皇贵妃自小产后身子一向不好,近来多有恶化,似有轻生的念头。”

    “怎会?妃嫔自戕乃是重罪,皇贵妃她再受宠也不敢。”

    “所以啊,才要在皇上回宫之前服药,趁早了结自己的性命。”

    “你是说皇贵妃想要服毒?”果郡王故作思忖,摇头道:“不可能,就算皇贵妃有此打算,太医院那些太医也不敢给她药。”

    “王爷此言差矣,皇贵妃自己懂医懂药,她还有个小药庐,配这些不成问题。”公公又“嗐”了一声,道:“奴才也是意外听到的,无凭无据,都是猜测,也不敢告诉皇上,王爷只当是闲话听了。”

    果郡王点点头,“内宫之事,公公都不好说,本王更不敢说。”

    一盏茶过去,公公起身告辞。

    粘杆处的人清楚皇上重视皇贵妃,不敢耽搁,立刻快马加鞭将消息送去景陵。

    这边才离开没多久,那出去的公公在街上转了一圈,又从角门进来,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果郡王。

    公公心有不解,却不明说,只委婉道:“端妃娘娘以为王爷会瞒着皇上。”

    瞒着?

    不必自己亲自动手,就能为婉柔报仇,如此良机,这几日时有下雪,皇帝归期难定,皇贵妃若临时变卦,他岂非要错失良机?

    何况,皇上手握生杀大权,已经起疑,自己这个王爷,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暴毙身亡”了。

    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果郡王浅笑一声,“你回宫想办法将皇帝提前回宫的消息,告诉皇贵妃。”

    这是打算让年世兰提前动手。

    “王爷英明。”

    “皇贵妃过世,无论真假,翊坤宫大乱,你到时候找机会,将颂芝身上的解药拿走。”

    “奴才定不辱使命。”

    果郡王送公公出门,转身走到梅树旁,横笛而奏。

    笛声悠悠,曲调凄凄,衣袂飞扬。

    他和婉柔始于才情,虽是两情相知,也一直保持距离,那夜柔情着实是意料之外,可既发生,他也无悔。

    只可惜而今红梅将放,玉人却已不再。

    起风了。

    天空中的乌云像是压在心头,皇帝总觉得胸口闷闷的,“又要下雪了,她怕冷,也不知道现下身子如何?”

    按照规矩,皇帝在景陵斋戒这几日,是不能问疾的。

    可前两日他便遣人回去问候,让人务必叮嘱皇贵妃,好生照看自己的身体。

    苏培盛劝道:“外头风大,皇上还是进去吧,免得受了寒,皇贵妃知道也不安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