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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臣带手下去拿曹嫔娘娘身边的宫女时,手下说她眼熟,细想来才知早前见她去过微臣班房,还在微臣床下放过一枚簪子,因簪子属定情之物,他误以为音袖与微臣有……咳嗯,终因是私事,便未同微臣提,今日瞧见才想起。”

    霍青云明确了音袖去班房的时间。

    皇后不动声色瞧了他一眼,上次没能将他除掉,是自己手软了。

    苏培盛思量着,哎哟一声,“奴才记得那之后,皇贵妃娘娘便被诬陷私通,还曾在霍侍卫床下搜出一枚定情之簪,若非皇上信任,皇贵妃只怕……难不成也是那音袖所为?”

    皇帝上座,瞧着像在闭目养神,那眉头如山,半点不曾松解。

    霍青云继续汇报:“微臣等方才搜了音袖的卧房,发现两盒子金银珠宝,以及一张药方。”

    另有两名侍卫弯腰低头,将锦盒奉上并打开。

    皇帝示意苏培盛去瞧锦盒里的东西。

    苏培盛望一眼,“哟,这些东西,只怕不是寻常宫女所能拥有。”

    又从中拿出一件玉如意,“这枚玉如意倒是眼熟。”

    皇帝的目光懒懒挪过去:可不就是皇后所有?

    苏培盛见皇帝看过,装傻道:“奴才一时想不起,不过宫中物品,出入皆有记录,奴才这就吩咐小厦子去查。”

    岂止是玉如意?

    这些东西,都是皇后赏赐曹琴默的,她从前便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信了曹琴默的鬼话,在赏赐她的时候,为显恩宠物品不入册。

    如今竟成了自己重金收买区区宫女。

    可是入了册又如何?

    她们定会换个方式来污蔑自己。

    到底是自己大意,才会被年世兰那个贱婢算计!

    皇后内心冷笑一声。

    皇帝瞧着皇后的脸色,失望道:“不必了。”

    他目光落在霍青云手中所持的药方,苏培盛即刻拿来。

    那药方上所写,与年世兰和温实初辨别药渣得出的方子一致。

    世兰与温实初从日中到近子夜,仔细研究、推敲、商议,结合药物和脉案记录,判断出太后所服治病养身之药,被人偷梁换柱,只是换药之人心思精巧,譬如在安神汤里添了莱菔子抵消人参之效。

    此升彼泄、此补彼破,看似整日服药,实则全无效力。

    这种循序渐进的改动,若非事先知道药有问题,再三查验,便是再多太医请脉,也只当是太后病情恶化,难以察觉。

    皇帝气得将这张药方拍在桌上——桌上已有好些张药方,怀孕的、落胎的、叫人伤身的,俱是曹琴默提供。

    这些纸上字迹与音袖房中搜出来的一般无二,都是皇后的。

    “事情至此,你还有何话要说?”

    皇后下跪,却仍不肯认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上既已听信小人谗言,臣妾无从辩驳。”

    “欲加之罪?”

    “学医之人,竟无半点怜悯之心,不用医术救人,却到处加害。”皇帝信手将桌上那一沓纸,扔到皇后脸上,“你自己瞧瞧,可是欲加之罪!”

    “朕可有半点冤枉了你!!”

    纸角如利刃,扎在皇后脸上,她如忠臣傲骨,岿然不动,任凭白纸纷落。

    “枉费太后那样器重你,对你委以重任,朕一登基便尊你为后,让你掌管后宫,你却毫不知足!”

    音袖已死,虽是从景仁宫回来服毒,却也是死无对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