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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辰却还是个半大孩子,看到薛君寒便不顾一切地喊了起来:“薛哥哥!薛哥哥!”

    那么嘈杂的环境,那么扰攘的大街,那么喧闹的人群,那么微茫的声音……本以为他是听不到的。可是,她可笑的想着,也许真有心有灵犀一点通的事呢,他竟然回过头来了。

    薛君寒看到她了吧?他直直得看着她,在铠甲的冷光中,在绵绵的细雨中,在嘈杂的人群中。然后,那在人前向来清冷淡漠的他,向她轻轻地,轻轻地,绽开了一抹笑。

    那一笑,就如月上柳梢时的温柔缠绵,如同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绚烂夺目,那么温柔缱绻,那么缤纷缠绵。仿佛一个春天都被他穿戴在了身上,再也感觉不到初冬的清冷,只剩下一片暖融融的春光。

    众人都在为他的一笑痴呆,而他却只是为她痴狂。

    所有人、所有声音、所有心思在那一霎那似乎都已经远去,他的眼中,剩下的,只有那个在人群微不足道的她。

    四目相接,似乎什么都已经说完,又似乎什么都还没说。不必执手想看,也没有泪眼凝噎,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薛君寒。

    闭上眼睛,不想再去看那一双眼睛,怕自己会冲动地跑过去要他留下来。

    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慢慢发酵,好像陈年的酒一样,越来越浓烈。丝丝线线,缠缠绵绵,像蜘蛛网一样把她扣在中心,动弹不得。

    那是什么?

    有人说,那种感情,叫思念。

    他还没离开,她就已经开始想他了吗?

    从来以为自己的感情不会像暴风骤雨一样狂烈,应该像细水一样长流才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看着他离开,心会那么痛?她不是单纯到无知的少女,不会以为自己是心生了病。她知道,那种痛,仿佛心绞痛一样的痛,叫心痛。

    什么是心痛,不需要解释,中已经解释得十分明白了。

    她说过,有些事,不言自明。

    有些疯狂地,她拉起弟弟的手,穿过众人,在湿滑的大街上奔跑起来。

    “三姐!你跑什么呀……”

    跑什么?跑什么?

    仿佛后面有恶鬼在追、野狼在叫、坏人在笑,她用力地奔跑起来。将那些泛着冷光的铠甲,喧哗的人群,还有他的眼神,全部抛到脑后。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慢慢地,慢慢地,蹲下身来。

    身后,陆笑辰惊讶地跟了上来,看到她的样子失声叫道:“三姐,你怎么,怎么哭了?”

    哭?

    抬起右手抚上眼睛,有些湿润的东西染上冰凉的手指,凉的凉,烫的烫。她,竟然哭了吗?

    陆晚晴!你以为,以为自己是狗血的电视剧女主角吗?什么都要哭一场?不就是,不就是去上沙场吗?不就是离别吗?有什么可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