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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0章天启二年

    陈操喝完酒之后将李湘按在床上摩擦了一番才出的门,只有百户张凤年跟着,赵信几个都放假回家抱老婆孩子去了,张凤年家就在陈操的庄子外围边上,家里的有老母亲和新娶的流民家庭妻子,大舅哥在右卫工坊做事。

    “凤年,这么晚了让你跟我去军营,你心里愿不愿意的?”陈操在进营房门之前站立问道。

    张凤年穿着军服,拱手道:“大人说的哪里的话,大人去哪我就去哪...”

    “好...”

    陈操之所以每次都到严春他们这个小旗部的营房内来,主要是因为他们靠着营房大门最近,自然就是第一个进来。

    “大人...”

    房间内只有辛老三一人在,其余的铺位都空着。

    “怎么,你没回去和家人过年?”陈操坐在床铺上,看着站在地上的辛老三道:“坐下说话。”

    “大人不知,小旗部的兄弟都是流民,他们的家眷都在大人新建的家属营地内,小的家是浙江的贱民,小的想在年后请假回去一趟把家眷给接过来。”

    “怎么样,攒了多少钱了?”陈操微笑问着。

    辛老三从怀里掏出一个自制的钱袋,打开憨笑道:“多谢大人赏赐,这三个月小的攒了三两银子,加上大人发的过年费用,已经攒了四两了,这在老家村里,可以娶三个媳妇了勒...”

    “哈哈哈...”陈操大笑起来,然后拍着辛老三的肩膀道:“军营里粮食管够,你们留营没有回家的兄弟我已经让伙食团给你们加了炖羊肉,待会去吃罢...”

    “谢大人...”辛老三立正给陈操行了一个标准的举手军礼。

    陈操满意的点点头,营房内留下的都是浙江来的贱民,少数带了家眷,大多数都没有带,至少两千人左右,陈操叹了声气,当着辛老三的面吩咐张凤年道:“凤年,开年之后你去提醒一下赵信,让他派人以南镇抚司的名义以海船到浙江把右卫中凡是留营兄弟的家眷全部接来住进咱们右卫的家属营房内,记住,仔细登记他们的家眷,不能落下一个,少一个我唯你是问。”

    “是大人...”

    “谢大人,小的愿为大人效死...”辛老三忍不住便跪了下去。

    虽然军中现在不行跪礼,但依然没有废除,陈操也不好拒绝,心底还有些享受,便又拍了拍辛老三的肩膀,然后离开。

    (多年以后,辛老三总是提起陈操拍过他肩膀的事情,且引以为豪...)

    ...

    天启二年正式开始,正月初三,军队归营,南镇抚司的人开始在营中登记浙江籍的士卒,然后登记家眷,准备按照陈操的吩咐去接他们的家人,一个个都兴高采烈。

    毕懋康得了陈操千两银子的过年份子钱,也是不甚欢喜,至少不会穷,但令他对陈操刮目相看的是,陈操给了他一大堆新画的图纸,让他先看,现在主要的精力都在燧发枪上,等到燧发枪的事情可以完全交给宋应星后,再去研究。

    陈操感觉自己的事情很多,多的他不知道该从那件事情下手,不过却还是有一个明确的目标---海贸...

    众所周知大明海贸最赚钱,成本一万两银子出海一趟可以赚四五万两,一百万两银子至少可以赚三四百万两银子,时间不多,最多三个月就可以返航,一年赚千万两银子都是小事,这也是崇祯末朝廷没钱,但浙江商贾却富可敌国的原因,而朝中大臣对于海贸之所以反对那是因为一旦朝廷开始海贸,私人就赚不到钱了;这也是朝廷虽然不满漕帮却又不敢动漕帮的原因。

    “大人,”赵信一脸的严肃:“事情有眉目了,据线报,卢华在京师并未受审,五军都督府就给了公文,而后刑部比对之后直接判了斩刑,不过事情如大人预料的一模一样,朝中诸公私下有计较,将其弄到辽东当小兵了,也确实是因为海贸问题。”

    陈操皱眉,犹自说道:“张问达那老家伙自倭寇退走之后就和浙江官员闭门商谈了许久,尔后我多番询问都被他搪塞过去,我也估计是因为海贸,他不愿意得罪人,所以才不想让我知道,”说着看着赵信:“毕竟我是锦衣卫。”

    “大人,属下的人在浙江黑道上打听了许久才弄清楚,浙江境内有四家大的商行出海,背后都有靠山,”说着将整理好的资料递给陈操:“汇源商行背后是李维翰,此人乃是辽东前巡抚,因为在辽东贪污军饷被告发,而后罢职,因为他是万历爷李贵妃的弟弟,所以现在还保着右都御史的职。”

    “李维翰?”陈操看着纸上的记录,然后冷笑道:“他怕是活不过今年咯...”

    “大人何意?”

    “因为汇源商行不久就要姓陈了。”陈操有些兴奋:“你接着讲。”

    “是...”赵信抱拳接着说道:“左佥都御使李养冲名下的通济商行,户部右侍郎张我续名下的杭州商行,以及沈清明的云南商行。”

    陈操抬头看着赵信,赵信支支吾吾的道:“沈清明背后是黔国公和魏国公府...”

    “什么?”陈操想了想便道:“云南商行不许去查,其他三家,给我查他们一个底儿掉...”

    “属下明白...”

    “赵信,你说咱们组建一个船队出海贸易如何?”

    赵信皱眉看着陈操:“大人,恐怕不行。”

    “为何?”

    “大人有所不知,浙江的出海口都是私人进行贸易,南直隶的出海口都在朝廷手中,若是从南直隶出海,南京兵部这边肯定知晓,南京巡按御史那边定会上报,若是让那些人知道咱们出海抢了他们的贸易生意,大人,”赵信眼神有些悲观:“属下失言,大人定会死的很惨。”

    文官同仇敌忾不是没有,正所谓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陈操点点头,又问:“咱们南直隶地界的出海口有哪些?我是说朝廷手中的。”

    赵信想了想,然后走到地图边上指着道:“首先是龙江出海口、然后是镇江府的大港、安港、包港;常州府的夏港、利港;苏州府的黄泗浦、许浦;哦对了,还有操江出海口。”

    “等会儿?”陈操打断了赵信的话:“操江?”

    陈操嘴角上扬,他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走,随我去一趟魏国公府。”

    徐弘基正在仔细的拼读陈操与白梦生联手写的红楼春梦一书,不是嘴角上扬露出一丝yín-笑,然后喝着茶,听闻陈操拜访,颇有兴致的准备问陈操一些有意思的话题。

    “什么?海贸?”徐弘基放下茶杯,看着陈操,有些发愣,然后让堂中下人退出去,便道:“我徐家世代镇守南京,如今我是南京守备不说,还是操江水师提督,朝中不少人早已有闲话。”

    陈操拱手道:“公爷,操江水师兵员不多吧。”

    “能有多少,”徐弘基想了想:“龙江水师管着整个南直隶内河,操江水师管着沿海边,虽然是海船,但嘉靖爷时船只就征调的差不多了,如今整个操江水师海船最大的也就八百料而已,其余的尽是两三百料的楼船,且年久失修,能动的船怕最多就六七艘而已。”

    徐弘基说完愣了一下,叹了声气道:“我准备明年辞去操江提督一职。”

    “辞不得...”陈操脱口而出:“公爷,咱们海贸还得靠您这操江提督帮忙。”

    “我?”徐弘基皱眉:“我若调兵出海,须得报经南京兵部知晓,况且以什么名义出海?”

    徐弘基上道,陈操满心欢喜,准备开始忽悠:“公爷,门下为南京右卫指挥使后才发现朝廷的饷银是养不活一个卫的士卒,为此门下出了那么多书赚钱,到如今,已经是私人砸进去了近二十万两银子,门下在陛下面前夸下海口,三年后成军去辽东战场,若是因为在钱财方面出了问题,门下也不想给公爷丢脸。”

    “这个我倒是听说了,”徐弘基点点头:“但这个与你说的海贸又有什么关系,耀中,你身为锦衣卫,不会不知道海贸这一头的利益关系是有多复杂吧?”

    “门下知道。”陈操可不敢说去查了云南商行,于是道:“咱们不去浙江,也不与浙江人打交道,门下知道沿海不少人假扮海盗劫掠过往商船,咱们就从这些海盗下手。”

    “海盗?”徐弘基眼睛一亮,当下就明白了:“我知道了,以肃清沿海海盗为名出海,然后打击海盗,所得物品皆是赃物,上缴国库?”

    “着啊...”陈操笑道,心想这徐弘基也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不至于那么笨:“有公爷您坐镇后方,朝廷上那些参与海贸的官员只能吃哑巴亏,到时候咱们每次出海顺带带着商船一起去日本国贸易,嘿嘿...”

    钱对于人永远都有吸引力,不管是谁,包括皇帝,徐弘基和黔国公出海做生意的事情海贸业内人士都清楚,但慑于徐家世代国公的身份,谁都不敢做出头鸟,文人士大夫也对于海贸赚钱的事情很清楚,大家都有钱拿,何乐而不为?

    “你这个主意不错,只不过光咱们还不行,”徐弘基摇头:“成本要有,人多才好,出事了大家一起想办法。”

    陈操却拒绝道:“公爷,咱们做的无本买卖,况且名正言顺,人多了钱不好分,但却必须拉一个人。”

    “谁?”

    “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