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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跟小孩子说话真的是太耗费心神了,    李承宗这小胖子的描述里面有大段大段是关于鱼的。

    曹槊就让人去厨房那边吩咐做一条鱼送上来,接下来小胖子又说了大量的吃的,    吞了吞口水才露出来了一点儿曹槊想要的信息。

    “……今天跟爹爹见到了啾啾,啾啾说我想你了,祖父说带宝宝拜见外祖母……”

    说的颠三倒四乱七八糟,曹槊揉着自己的脑门儿,    把自己知道的这些东西串联起来。

    早上李建成带着小胖子出门的时候,    李建成就说过,    他们父子两个要带着小胖子去见一个道士,    这个道士能说出玉玺的下落。

    小胖子又说遇见了舅舅,    还要跟爷爷一块去拜见外祖母,那也就是说有可能这个道士见过关冷艳。

    见过关冷艳的可能性还是特别大的,但是见过了李承宗这小胖子的可能性是绝对的。

    既然关冷艳派人去找,    曹槊也只有耐心的等着。

    没过多久,    李建成就回来了,曹槊就从他嘴里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正在那里思考的时候,李建成一边把盔甲脱掉,一边告诉曹槊,“我刚才往岳母那里传信了,    可能是那些江洋大盗故意找到了岳母那里,不是我说,岳母虽然见多识广,到底是一介女流不知道人心险恶,    那些人只要装得可怜一点,到时候岳母大人看他们可怜将他们带入家中,无疑是庇佑了这些人,让那些人找到一个避风港,以为可以遮风挡雨,但是这种人向来是杀人不眨眼,这个时候只是为了躲藏,要是到时候不愿意躲藏了将岳母一家……到时候再亡命江湖,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咱们悔之晚矣。”

    曹槊赶快点了点头,“那你今天过去有没有把人找到?”

    李建成摇了摇头,只因为那个江洋大盗藏的太深了,一时半会儿没有找到。

    曹槊就劝道,“或许是那个道士信口开河胡乱说的,像这些人我一直觉得他们是在外边混吃混喝的,这个时候混到父皇跟前,糊弄皇帝也并不是没有这个胆量。”

    李建成觉得也有这一方面的原因,只是还有些不放心的告诉曹槊,“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先放在心上,那个道士不见了,我已经派人去捉拿那个道士了。还有就是岳母哪里也不可掉以轻心,他们孤儿寡母的,在某些人眼里就是好欺负。”

    当下的世道就是这样,家里面有没有一个男人区别真的特别大。

    关冷艳第二天来见曹槊的时候,李建成还没有出去,陪着在旁边说了几句话。

    关冷艳就当着李建成的面抱怨了一通,“外边闲话那么多,先是说我要坐产招夫,又说我跟某些人暧昧不清,如今我就怕出门,一出门到处都是流言蜚语。”

    而且内容传得颇为香艳,这里面少不了有人往皇宫里想。

    李建成在这里坐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想劝关冷艳想开一点,可是太极殿里面的皇帝想不明白。若是劝曹槊不要放在心上,但是外边流言蜚语那么多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

    曹槊看着李建成在这里坐着有一些左右不安,就把他赶了出去,“你不是说外边还有事吗?去外边吧,留在这里能干什么?”

    李建成就站起来告辞,等到他人走了之后,关冷艳才拉着曹槊说话。

    “那一对儿道士没有找到,肯定是躲起来了,至于躲到哪儿了……这件事我现在还在查着,你不要担心。”

    曹槊点了点头,“这么久了,很少有人能看透你我的真身,我觉得这一次或许咱们会碰到点麻烦。”

    “这麻烦不是什么□□烦,”关冷艳安慰似的拍了拍曹槊的手,“你不要放在心上,大不了咱们还回山里面过日子。而且据咱们这几百年的行走来看,根本就没有什么神仙,别说是神仙了,连以前传说的那些妖魔鬼怪也没碰见过。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估计人家或许是在某个方面登峰造极,偶尔之间发现了咱们的真身,这种人跟咱们一样,都是极为稀少的。”

    曹槊觉得她说的也对,自己最近要做的就是把李承宗抚养成人。就算不把他抚养成人,也要把他养大,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曹槊看着人扶着关冷艳上了马车离开了,心里才放心下来。

    这件事过去了几天之后,西北那边的战报传到了太极宫。李渊用手敲着战报,跟坐在一边的李建成说,“世民现在尺寸功劳未能建立,长此以往下去并非是好事,我想让你去西北督军。若是世民吃了败仗就此退回来,前面做的所有事情都付之东流了,咱们如今国库空虚,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再往西北增兵。”

    而西北不管是羌人还是匈奴,或者是突厥,都是心腹大患。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大军回来。李建成也知道这个道理,当时就答应了,回东宫收拾东西,交代曹槊在家看好儿子。

    到了第二天便带着太子卫队往西边儿去。

    这件事情过去没多久,曹槊就又回到了当初平平静静的日子,面对着东宫一摊子事情,又因为家中的亲戚比较多,整日出门赴宴,倒是又觉得日子过得跟以前一样。

    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曹槊心里面惦记着李建成,想要和观音婢商量到时候该如何给他们兄弟两个送衣服。不只是李建成和李世民,李元霸也在军中,还要再给李元霸操心。

    就在曹槊在东宫收拾衣服的时候,听人家说秦王殿下回来了。

    曹槊还打算派人赶快去打听,才知道原来是李建成和李世民在西北闹起来了,李建成以李世民未能取胜为理由,又有李靖在旁边架空军权,导致李世民被李建成赶了回来。

    因为再加上李世民心中颇不痛快,回来之后也只是去太极宫拜见了李渊,之后就闭门不出。

    曹槊看不见李世民,就想着找观音婢打听打听,可是每次见到观音婢观音婢总是欲言又止,想要跟观音婢说话,观音婢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

    到最后曹槊不高兴,“是不是世民不让你跟我说话,你当初还说过呢,咱们两个的交情是咱们两个的,跟他们兄弟没有关系,你怎么现在出尔反尔?”

    观音婢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想出尔反尔,只是二哥那里太难受了。”

    曹槊真的想不明白李世民有什么可难受的。就比如前一阵子李世民和李建成他们兄弟两个闹起来的时候,不少人说李建成并没有资格做太子,因为军功并没有李世民多。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道理,但是太子是做什么的?太子做的是协助皇帝处理国家大事,一直处在大后方,做的就不是和攻城掠地有关的事情。

    如果跟皇太子讲究战功,那就好比是问瞎子能看多远?

    这个例子或许不好,但是李建成之所以成为太子,除了仰仗他嫡长子身份之外,还有就是他在家族造反的事业当中协助父亲所做的贡献。

    军功也是李世民最在乎的东西,也是他最得意的东西,如今被李建成从西北赶回来了,当然是心中不乐意。

    就在这个时候,观音婢叹了一口气,“我也实话跟嫂子说,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二哥或许不是以前的二哥了。”

    说完之后又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解释,只得叹了一口气。小时候那种快乐的日子一去不复返,这个时候取而代之的都是成年人的烦恼,总结成四个字,也不过是功名利禄。

    曹槊虽然在嘴上埋汰者观音婢,但是对观音婢的处境也比较了解,“你别说那么多了,我要知道李世民是这么小心眼的一个人,我当初就不该对他那么好。”

    “二哥他其实不是一个小心眼儿的人,二哥是一个心胸宽阔的人。只是……”

    “只是看对谁呢?对我和他大哥永远宽阔不起来,不仅宽阔不起来,还有一些斤斤计较。”

    曹槊说这话的时候,拍了拍观音婢的肩膀,“行了行了,你也别说那么多了,我心里把你当亲妹妹一样,你也知道我以前只是自己一个人,没有兄弟也没有姐妹,到了他们李家,我从来没把这当成婆家,跟我娘家是一样的,自李世民以下所有的同辈都当做自己亲生的弟弟妹妹,要什么就给什么,对他们也是掏心掏肺的好。我自认为我没变,但是这些人确实变了。”

    管也没办法管,也只能跟着叹一口气,当初观音婢也是这个心情,现在特别理解曹槊,也觉得自己没变,变的或许只是李建成和李世民兄弟。

    “所以跟其他的事情没关,咱们都没错,错的是他们两个。”

    观音婢真的是这么想的,和曹槊两个人对着叹了一口气,刚想告辞离开,就发现自己身边并没有自家婢女。

    曹槊看她的动作就知道她想把婢女和仆妇们找过来,“别看了,我刚才瞧着你们家的杨氏悄悄的露了个头,你身边的人就过去她身边了。”

    观音婢想着家里应该是有事儿了,“嫂子,我先回去一步,我看看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曹槊也是想着秦王府大概是有了什么问题才来找观音婢,“你别在这里坐着了,赶快回去吧,等一会儿我替你向别人说一声,别是孩子那里出了事儿,你快回去看看。”

    观音婢赶快答应了一声,她也是觉得可能是自家孩子出了意外,这个时候只觉得浑身发软,又没有人扶着她,略微跌跌撞撞的往着一个小院子里去了。

    就在他她刚出了这个院子,就看见自己身边的仆妇们过来了。

    观音婢急不可耐的抓着一个人的手,“刚才杨夫人过来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家中的几位小郎……”

    仆妇们赶快摇了摇头,“不知道刚才是何人给杨夫人委屈了,我们见到他她的时候她正在那里哭泣呢,奴婢们并不能劝她止住哭泣,要不然您去看看。”

    实在是这位杨氏她的身份跟别人不太一样,受一些委屈也是常有的,出来跟着观音婢赴宴的时候,别人总是在背地里对着她的身份指指点点,在家里还好,也没人说她,她不爱出来的原因就是因为这样。

    观音婢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孩子出了事就行,站起来到了杨氏跟前,杨氏看见观音婢顿时觉得有主心骨了,趴在观音婢的肩膀上哭了起来。

    “姐姐,你总算是回来了,我命怎么这么苦……”

    观音婢对着外边挥了挥手,让人到外边去看着点,“有什么话你跟我说,别在这里哭,人家今天办喜事呢,你哭哭啼啼的到底不像样子。”

    杨氏赶快用袖子抹了抹眼泪,“是二郎他……”

    “二哥他怎么了?喝多了还是跟别人起了口角?”

    “他……”杨氏慌乱的眨了眨眼睛,“你也说了这不是在咱们家,我就害怕隔墙有耳。”

    观音婢听了就知道事情可能有些严重,“既然如此,咱们现在就回去吧。”

    杨氏赶快点了点头,两个人一块儿出了院子,观音婢也没有找人告别,直接带着杨氏坐在马车上,在马车当中杨氏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又低下了头,观音婢觉得事情可能比较严重,催着人赶快回家,回到家之后让人把院子里面的人都赶了出去,守好各个门口。

    对坐在旁边的杨氏说,“如今到咱们自己家了,绝对没有人在旁边偷听,有什么话你赶快说出来。”

    万一想着八成是跟东宫那边有关系,如今秦王和太子的关系剑拔弩张,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能出事儿,这个时候观音婢心里面真的是七上八下。

    杨氏本来已经擦干了眼泪,这个时候又流了出来,又先是哭了自己命苦,“我怎么这么命苦……”

    观音婢当然知道这位公主命苦,但是这世间的女郎谁不命苦,只好耐着性子听她唠叨了几句。杨夫人也知道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自己这辈子的命就是这样了,如今守着儿子就行。

    但是接下来的话是一定要说的,“今天我想去拜见平阳公主,就带着一个婢女从湖心亭穿过回廊到湖那边去,因为天气太冷,水上又结冰,几乎没有宾客在,我发现,我看见……”

    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这让观音婢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忍不住催促她,“你发现你看见什么了,你倒是说呀。”

    杨氏站起来用手帕挡着自己的嘴,在观音婢耳边小声的说了出来,观音婢不相信,“该不会是你看错了吧?”

    “绝对没有看错……这种事情要是不能确定,我怎么敢来姐姐跟前胡乱言语,若是我说错了,让我日后遭受天打雷劈。”

    观音婢这个时候心如刀割,本来和东宫的关系就不和睦,家中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就担心有一天太子发怒,全家流放到外地。如今东宫那边还没一个对策,二哥又招惹上了齐王府。

    招惹上谁不好,居然跟那个杨氏有了首尾,什么世家高门?什么高门贵女?

    观音婢一辈子没说过脏话,也没说过别人的闲话是非,这个时候忍不住想呸一声。她气的浑身都抖了起来,隋朝公主杨氏就赶快扶着观音婢,“姐姐姐姐,你可别……你可别吓我呀,你快松一口气,想想咱们世子,快松一口气……”

    观音婢猛然把这口气吐了出来,眼泪从眼角滴了一片,“你派人出去就跟今天办事儿的婶子说,就说我身子不舒服提前回来了,送过去一点礼,别让人家说咱们不懂事。”

    杨氏答应了一声,转头出去了,观音婢趴在桌子上哭了一场,连哭都不能大声哭,小声哭完之后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扬起笑脸又出门了。

    就像杨氏刚才说的那样,不为别人考虑也要为承乾考虑。事情都成这样了,自己又能怎么办?

    到了下午,日头都落下去了,周围的气温下降了不少,冻的人都不敢伸出手去,李世民这时候着急的回来了。

    一进门就询问观音婢,“我听说今天你身子不舒服先一步回来了,到底是哪不舒服?”

    “没有,就是今天太冷了,我不想在那里待着了,就想先回来。”

    李世民放心的点了点头,“外边确实是太冷了,这个天气,城中说不定又要冻死人。”

    说到这里也叹了一口气,“既然你身体没什么事儿,我就到书房里去一趟。”

    观音婢点了点头,李世民还没站起来呢,就有一个婢女小跑过来,在李世民耳边讲了几句。

    李世民战起来来对观音婢说了一声,“今天晚上我不回后院了,几位先生那里有事儿请我,你带着人早点吃饭,吃了饭早点关门休息吧。”

    观音婢答应了一声,刚才来请李世民这个婢女想要跟着李世民一块走,观音婢斜了一下眼睛,旁边有几个仆妇一把抓住这个婢女。

    等到李世民走的看不见了,观音婢沉下脸厉声询问,“你是哪个院子里的?在什么地方当差?”

    观音婢怕这个婢女不是自家的,就担心是齐王府派来的。

    这婢女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战战兢兢的回答说自己在外院儿的外书房里当差,平时不往后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