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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培面色古怪,犹豫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和她是在婚介所认识的。”

    马弘文皱了皱眉头,显然对这个答案感到有些意外。

    不动声色中,脑海里浮现张培的个人资料,38岁的未婚男。这个年龄还没结婚,要么是太帅太有钱,不想结婚,要么是太穷太矬要求又太高。显然,张培不属于前者。

    “相亲?”马弘文嘀咕了一句,神态平和,语气却不怒而威:“你为什么对这个感到难为情?”

    面对着咄咄逼人的马弘文,张培全无招架之力。当然,他也无意招架。

    “并不是相亲。我就是去婚介所做个采访报道,她是婚介所老板娘的朋友,刚好当天也在,就这样认识了。”张培说。

    “这也没什么不正常。”马弘文说。

    “她……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张培小声说了一句,继续补充道:“两个孩子跟着她一起生活。”

    马弘文使劲眨了几下眼睛,问:“她是离异?你是未婚,你看上她了?”

    张培稍显腼腆地点点头,说:“但她……好像看不上我。”

    马弘文总算明白张培为什么会觉得有点儿难为情了。

    又盯着张培打量了一会儿,马弘文说道:“王元鹅骗你去买三唑仑,你直接就去找了‘教授’张秀文。由此可见,你应该早就知道她是干这一行的。一个电视台的正式职工,一个卖迷药的药贩子,你觉得你们合适吗?”

    三唑仑是三唑仑,“迷药”是“迷药”,二者虽然不可混为一谈,却又如一对密不可分的双生子。但凡在药品黑市中贩卖“迷药”的,多半手里会有三唑仑,反之亦然。

    张培的嘴角情不自禁地荡出一丝笑意。这种笑意是想到自己心爱的人的时候,从心底发出来的。

    甜蜜的笑意很巧妙地被化作憨笑,张培咧着嘴说:“没什么合适不合适,只有喜欢不喜欢,愿意不愿意。”

    马弘文犹豫片刻,终于忍不住问了个八卦的问题:“你到底看上她哪一点了?”

    “她哪都好。聪明,能干,有气质,又长得好看。带着两个孩子,没有学历,不好找工作,只能靠自己的手艺,做这一行……”

    马弘文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带着眼皮眯了起来,一对小眼睛显得更小了,仿佛就是一道细缝。

    突然,这对小眼睛又睁开了,迸射出针芒一般的精光。

    “靠自己的手艺?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教授’贩卖的迷药,是她自己制作的?”

    张培被马弘文的目光一扫,就像是触电一样,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他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但覆水难收。

    马弘文见张培脸色愈发苍白,额头上也开始反光,显然是出汗了,哪能放过这样趁热打铁,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你是个老实人,也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样才是在帮她。包庇纵容,只会让她在违法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最终受到的惩罚也只会越来越大。”

    “再说,你认为在这件事上作假口供,能帮上她什么忙?你不说,我们就调查不出来?”

    “我再问你一遍,‘教授’张秀文是不是非法制作并贩卖‘迷药’?你可以不回答,也可以说不是,但最终的结果,我相信极有可能只会把你自己也搭进去。”

    在马弘文的逼视中,张培动了动喉结,终于如实交代了一个令马弘文及所有办案人员做梦都没想到的事实:

    “她不是制作‘迷药’,而是……而是制作三唑仑,但她制作的三唑仑没有相关资质认证,不管是医院还是药店都不敢买,所以卖不出去。”

    “相反,她闲极无聊,以自己制作的三唑仑为原料鼓捣出来的‘迷药’却有不少人问津。久而久之,就有不少人开始找她大批量购买‘迷药’。”

    “一般人制作‘迷药’都由境外购入三唑仑为原料,所以成本要高,风险也大。她自己制作三唑仑成本低,风险低,以此为原料制作的‘迷药’,在价格上要低很多。所以,市内外的很多‘同行’都从她这里大批量购买‘迷药’。”

    “她有两个孩子要养,太缺钱了。所以,找她买‘药’的客户,她都来者不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