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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是不是亲生的,有时候连父母都不一定清楚。要确认我老丈人……尹建成是不是‘锰矿大劫案’的主犯,不能以尹复生的dna进行匹配,而要以他本人的dna同嫌犯进行对比。这也是我们今天来到这里的主要目的。”

    顿了顿,李竹道又补充道:

    “老丈人有个毛病,生气或者情绪波动时,就会一边摸鼻子,一边骂脏话,骂的脏话也都是带‘操’的国粹。”

    “我在想,赵长康很可能是因为当年在‘拐卖村’见到了老丈人的这个习惯性动作,并且记忆犹新,所以时隔多年以后,赵长康通过望远镜看到突然出现在养猪场的神秘男子,见到对方又做出这样的动作,自然而然就想起了自己在年幼时,一家老小都被一名逃犯绑架的一幕,也因此确认了这人就是当年的那名逃犯。”

    “我甚至能想象出来,不管是在绑架赵长康的一家老小,还是多年以后在面对赵长康的养猪场,尤其是当观看了赵长康存放在移动硬盘里的视频内容时,老丈人的情绪肯定谈不上什么稳定,一边摸鼻子,一边满嘴骂‘操’的场景肯定在所难免。”

    “每个人都有这样或那样的习惯性动作,老丈人的这一习惯性动作,原本并未让我产生任何怀疑,也没有将‘白土文案’‘闻忠案’‘养猪场案’等相关案件中出现的神秘人往他身上联想,但看完‘锰矿大劫案’的卷宗之后,我才猛然发觉,这些案件当中的神秘人、嫌疑人很可能一直就在我身边。”

    “有一回,老丈人和一个村民发生口角,他情绪一激动,就一边摸鼻子,一边满嘴骂‘操’,我当时刚好陪娜娜回娘家,看到这一幕,我整个人都惊呆了,从来没见过老丈人还有这么生猛的一面,短短的三五句话,至少带了十几个‘操’。”

    “我在一边偷偷和娜娜开玩笑说,咱爸如果有外号,别人肯定会叫他‘操哥’。为了这事,娜娜还追着我揪了一路耳朵……”

    “所以,连我都想喊老丈人一声‘操哥’,周小平、严静宇、于海波、郝仁郝义两兄弟,很可能也是因为这一点,才会尊称老丈人一声‘操哥’,这和我们原本认为主犯的姓名中或许带了一个‘操’字完全不一样。”

    大家顿时语塞,对于李竹道为何会突然怀疑到自己的老丈人身上,也有了更为清晰的认识。

    服过兵役,并且军事技能过硬,存在组织犯下“锰矿大劫案”等系列案件的能力,也存在猎杀赵长康的动机和能力,关键是尹建成情绪不稳定时就摸鼻子骂“操”的习惯性动作,更完美解释了赵长康时隔多年还能一眼认出当年的逃犯,以及“操哥”这个绰号由来等疑点。

    老刘却继续提出疑问:“若你老丈人就是劫案主犯,他怎么又成了小尹的继父?为什么不能以亲生父女见人,这完全没道理啊。”

    李竹道继续苦笑:“我刚才说了,孩子是不是亲生的,做父母的也不一定清楚。但娜娜和父母之间是不是另有隐秘,才造成了这种局面,这就得问老丈人了……”

    尹建成见到李竹道时,颇为高兴,一激动就果然情不自禁地开始摸鼻子,因为心情好,所以没有开口闭口都带“操”,而是站在门口隔得老远就大声喊话:“女婿,你都好久没来咯!”

    李竹道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意,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尹建成大步迎上来,见李竹道一行神色森严,尤其是李竹道身后跟着的五人正神色冷峻地打量着自己,不禁感到眼皮一跳,摸鼻子的动作也就更加频繁。

    “你这是公干,还是专门来看我?”尹建成收敛起笑容,口吻当中也多了几分冷漠。

    “都是……”李竹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冷漠一些,吐出这两个字后,却又鬼使神差地喊了一句:“老爹啊……”

    “哎……”尹建成立即满脸堆笑应了下来,语气当中的温度又恢复如此。

    李竹道苦笑,憋了半天,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问:“您在年轻的时候,有没有人喊过您‘操哥’?”

    尹建成的笑意顿时僵在脸上:“女婿,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竹道直视着尹建成,却答非所问:“您能不能给我一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