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诸葛月再见到二叔诸葛青,和昨晚那个醉成一摊泥的样子完全不同。

    诸葛青,年32,长得高大挺拔,容貌俊朗却带着一脸痞气,穿着一身藏青色的绸缎锦袍,披着黑色皮草斗篷,腰间还悬挂着几块张扬的大玉佩,足见人很富贵,走路带风看着有几分风流倜傥。

    他不如兄长诸葛伯年少就展现过人的将领天赋,他资质平庸早早的就由家族安排了一个北城门吏的职位,七品官,数十年也未升迁,还是一个守城门的小官吏。

    有了二房长辈的帮衬,诸葛月到是省了应酬的事情,她和诸葛秀、诸葛诚,静静地跪坐在家属区,对往来吊唁的宾客颔首回礼即可。

    今日的诸葛秀态度好了很多,老实地跪着,见人就颔首回礼,到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样子,怕是昨日回去被母亲教训过了。

    百里风未再进灵堂,他回到凉亭品茶,关注来往人群,以防意外发生。

    上午过半,一切正常,有不少门阀贵胄世家都派人前来吊唁,就如百里风所言,真心的又有几人?不过是碍于诸葛阀的势力,走个形式。

    诸葛月出来凉亭这休息一会,跪了一个时辰,腿都跪麻了。

    一到凉亭,诸葛月就趴在青石八角桌上,抱怨着说:“太累了,这一上午我至少回了不下百次礼,我现在浑身都酸痛。”

    百里风优雅地给她倒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正午后,就让朱管家关门不再接待外客,你回院子好好休养,等你父兄回来再开府门。”

    诸葛月眼眸一亮,扭着头问:“这样可以吗?”

    百里风点了点头,“可以。”

    大夏的先祖就是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讲究天生天养,人亡故后就会把尸体留在原地天葬。随着历史的推移领土的扩张,有了肥沃的土地才开始定居的生活,这才逐渐开始有了土葬。

    葬礼那是有钱人才会办的,平民百姓就是草席一裹找个山头埋了,至于奴隶大部分的归宿都是乱葬岗。朝廷会定期对乱葬岗的尸体进行焚烧,一切都归于尘土。

    诸葛月一听马上就能休息了,立马振作起来,坐直了身体,端起茶杯海饮了两口。

    “还有一个时辰就正午,我能坚持。”

    百里风脸上也略显疲态,两番下水救人,折腾了一夜,他的肩膀还有伤,虽然重新包扎过,但是精神高度紧绷了一宿,也让他快扛不住了。看着眼前软骨无力满脸虚弱的诸葛月,只望她快点休息养病。“该来的上午就来了,诸葛阀向来低调,葬礼简办就好。”

    这个上午他坐在这里,听着通报声,当朝贵胄该来的都来了,各大门阀就算不是家主本人来也有遣子女来过,就连宫里的宾妃、皇子、公主都纷纷遣人送了祭祀之礼,既如此就早早封门,让诸葛月恢复健康比这些虚礼更重要。

    这时,遥遥的就见有人提着食盒沿着游廊朝凉亭来。

    百里风微微皱眉,出言提醒,“达奚阀的人来了,他们与你从小玩大,是竹马之交。”

    待人走近,百里风就不满地质问,“达奚磊,你带食盒来作甚?偌大的诸葛府会没有吃食?”

    达奚磊,年12,穿着一身银丝绣边深蓝色的锦袍,披着裘皮斗篷,腰间坠着一个大锦囊,乌黑的剑眉,邪魅的眼睛,头发半披,额上的头发都编成辫子整齐地固定在脑后,插着两根金簪,五官俊朗,带着一丝妖艳的美。

    诸葛月看来这是她穿越来此,见过的人里穿着最华丽的了,即便只是个少年,从头到脚都透露着精致,可见家底豪横。特别是双金簪,可不是一般人撑的起的,可是这少年戴着,毫无违和感,反到显得气质高贵。

    达奚磊身后跟着的少女,更让人眼前一亮。

    达奚玲,年10,比诸葛月大了半年。穿了一身银丝绣着海棠花的白色长裙,披着大毛领斗篷,腰间坠着一串黄金饰品,一个绣工精美的锦囊。头上盘了两髻却插着五根金簪,侧边还插着一支珍珠流苏步摇,长得肤若凝脂,娇柔俏丽,眼睛却不像达奚磊那双狐狸眼,她的眼睛很纯净,那眸光仿若未沾尘世的通透明亮。

    诸葛月的眼睛有点抽,实在金光太闪,她只有一个结论,土豪家里的孩子,承受了不可说之重。

    达奚阀原本只是八大门阀里吊车尾的存在,四年前赤炎峡谷战役爆发,门阀势力重新洗牌,达奚阀异军突起,像暴发户一样,突然就势力大涨入主紫金庭,成为第三大门阀。

    达奚家主为人粗犷豪迈,一家人都喜欢这种张扬的装束,低调在达奚阀不存在的。

    达奚家主就曾言:“老子征战沙场,不就是为了子女能过的豪气,钱赚来就是用的……死后就是一堆尘土,留钱作甚?”

    曾经的诸葛月会与这两位交好并不是因为他们豪气,而是因为他们真实,没有汴京城里那些贵女的矫揉造作。

    达奚磊把食盒放在青石八角桌上,满不在乎地一拍百里风的肩膀,“百里风你说什么呢?我还不是心疼月妹妹,带了鸡汤让月妹妹补补。”

    达奚玲也连忙把另一个食盒放下,帮腔着说:“我哥看到讣告,直骂自己昨个贪杯居然不知道后花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甚是愧疚,连忙找府医写了一些滋补的药膳,说诸葛府定然忙着办丧,我们就端些来给月儿补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