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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快过来,帮帮我!”大约凌晨两三点的样子,李类博士在睡梦中被医院专用语音通话机叫醒了,话筒里清晰地传来师姐痛苦得呻吟语调。

    这件事情,就发生在那次李类参加的雷蒙老师家里举办“午夜酒会”之后,尚且不到一个月的一个雨夜里。

    李类正处在矛盾和痛苦的思考中,也就在这期间师姐吴倩妮拒绝了他恳切的求婚,但她又不赞同李类回国去,并且一再敦促他尽快下决心到雷蒙老师建议的基地里去工作和继续学习深造。

    电话中师姐吴倩妮从来没有过的孱弱声音,让李类即刻爬了起来。李类急急忙忙走出寓所大门,这会儿他才发现白天就淅淅沥沥的小雨仍然在下个不停。

    好在雨下得不大,两个人的宿舍楼间隔距离,也不是太远。李类借着路灯的光亮,冒着雨滴快步地向她那儿跑去。

    推开虚掩着的房门,李类经直走向了吴倩妮的卧室,灰暗灯光下的一幕,即刻让他惊呆了。

    她佝偻着身子躺在床上,床下满是杂乱纸团,在床边一个不常见的圆盆里,黑乎乎的像是血水。

    “怎么了?流了这么多血。”李类俯下身子,急切地问道。

    师姐脸色煞白,见到他进来时,眼睛里面已经噙满了泪水。

    吴倩妮有气无力地对李类说:“你看看下来了吗!”

    李类即刻明白了过来,他端起圆盆来到盥洗间。这里和卧室一样,也是一片狼籍。李类慢慢地往水池里倒着血水,直到他看到了盆子底下现出了粉红色的一个肉质团块。

    “下来了!哪儿不舒服吗?”李类回到了卧室,匍匐在吴倩妮床旁,一边问候着一边拽过床单的一角盖住了她赤裸的下身。

    “太难受了!你给我打一针吧。”吴倩妮依然佝偻着身子,声音微弱地说道。

    李类注意到茶几上已经准备好了空针和安瓿。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是止痛镇静剂。

    “你休息一天吧!我来照顾你,想吃点什么吗?”李类一边麻利地准备着打针,一边说着。

    “谢谢!明天请按时叫我,上午试验我必须去。”吴倩妮一直闭着眼睛,呢喃着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替你吧,你必须要休息!”李类干脆地说道,像是命令。

    “不!”吴倩妮尽管闭着眼睛,佝偻的身子依旧一动未动,但回答的却更加干脆而坚定。

    还没等到李类的针头拔出来,师姐已经呼吸均匀地熟睡过去了。李类慢慢地给她盖好薄薄的被子,轻轻地收拾着卧室内外这儿那儿的凌乱。

    四处都格外的寂静,偶尔可听到一颗颗水珠砸在屋外雨布上的动静:“啪嗒”------“啪嗒”------“啪嗒”

    不过一会儿功夫,房间四处又都变得和平时一样洁净和雅致了。

    李类带过卧室的房门,悄悄地来到客厅间,当他看到茶几上的花瓶里面却没有了那日日更新的桔黄色菊花之际,他呆呆傻傻地站在那儿,眼睛茫然地盯着那空空的花瓶儿好长时间,而脑袋里面也一样是空空如也。

    这时窗外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样的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