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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类博士放弃了回祖国家乡或到绿洲国当医生的打算,应邀来到了马克?索罗万先生领导的全球最高端现代科技研发和生产的基地。

    李类一边继续攻读机械学位一边投身宏观或微观上机械设计与制造的事务当中。

    是啊!来基地最初的一段时间里,最让李类意想不到的,恰恰在这里他找到了从来没有过的一种感觉,一种时刻都能发现和体验到身心充实而脑海平静所带来的舒心、快乐与幸福。

    最初时,每一次接手和投入一项新的工作任务时,仿佛总会有一个声音在耳畔一再提醒着他自己:“李类,你的确走对了路,找到了自己一生的目标和方向。”

    毋庸置疑,李类获得了有生以来未曾有过的愉悦和舒畅。他的头脑也从来没有过像是在这里一样的清醒、睿智和活跃,而且各种奇想妙思有时他自己都弄不清楚喷涌而出的源泉和根据了。

    在人才济济的基地,李类先生迅速赢得了同行们的尊敬和信任,而最能令李类尤其欣慰的却是竟然和严厉而不易接近,但却又众口皆碑的基地灵魂……马克?索罗万先生,成了莫逆之交的朋友。

    其实,马克?索罗万比李类还要小两岁,但他自幼就已确立了理想,并经过了系统完整的教育训练,再加上善于综合分析并大胆而广泛地借鉴各种知识以及从不轻易否定和放弃点滴可能走向成功的“希望性执著”。这一切都使得马克?索罗万先生不仅顺理成章地荣享了“年轻、博学、多才的著名学者”的声望,也名副其实地成为他周围同事和朋友们的一位严谨而干练、刻薄而不失宽容的良师益友。

    与马克的交往,让李类的生活仿佛一夜之间“特别正常”起来。虽然,总有干不完的任务,工作和生活之中总会出现亟待需要他去解决的难题,甚至也总是时常遇到交相呼应、此起彼伏的成功欣喜和失败烦躁。但是,也就是在这样一种状况下,李类自己却越发地有时间和心情,关心起了自己父母和家庭上的事情。就在这里的岁月中,他和家乡久恋着自己的女友成了家,但成家不久即降生下来的儿子,却又给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心结和难题。

    关于婚姻的问题,在由国内到国外一直就是在学习、学习还是学习的李类看来,与其说是身心幸福的寓所,毋宁讲只是给予周围亲情、友情、爱情有个良知良能性质的交代。一同走进结婚殿堂的妻子,原本就是同一所中学的同窗,在婚前说不清算是恋爱还是交友的十多年聚少离多的日子里,两个人真正亲密接触的时间,合计起来也不过一个月左右吧。有一回两个人在嬉戏闲聊之中,竟然发现还曾经上过同一个幼稚园,但若说两个人最初确定恋爱关系的日子,却是在留学以后的事情了。

    李类在小学时代既表现出落落寡合又乐于挑战的个性,加上初中之后,他在整个学校里面一直处于出类拨萃的位置,让他和周围的同学、朋友很难交融在一起。但在出国攻读“法学”学位的那些年,由于专业的缘故,李类特别用心并有意参加了远近一切可能的交际活动,尤其在为数不多的国内同学聚会中,他和后来结婚的妻子仿佛特别有缘似得总是坐在一个餐桌上,而她也总会带着这样那样的问题和李类去交流和攀谈。就在李类临近法学院毕业并苦于探求未来事业将如何发展的时候,她也因博士交流来到了李类所在的异国他乡。虽然,两个人并不在一个城市里面,但孤男寡女隔三差五的约会,让俩人都把这段时光当成热恋和试婚的最美好记忆。随后,李类追随詹姆士?雷蒙教授走上了人生的新历程,而她却一波三折地经过了多年奋斗,总算是落脚在国内著名高校,成为高级讲师。

    结婚后,因为妻子不愿意离开自己的事业,而李类也未曾想过有什么更好的理由能够吸引他自己离开基地。于是,家庭生活在大洋彼岸之间,从起初相对频繁的你来我往逐渐变成了偶或的互访,又随着往来奔波频率的减缓,也就不紧不慢地趋于名存实亡了。

    是的,就李类而言,家庭的“名存实亡”,其实另有一番苦衷。又因为,在李类的法眼里,这种属于隐私的话题,更应该理性地归入甘愿“自欺欺人”之类的只能够永埋心底的伤悲和苦楚。所以,李类不愿意将这样一份即便就是“公开秘密”的烦恼,再去跟任何人去倾诉或解说。可是,也正因为有了这样一份掣肘的心结之后,一种异样的情绪其实就一直像病毒一样在他身心和灵魂的某处肆无忌惮地滋生、繁殖、蔓延着,并且逐步积聚成了一股力量,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他,改变了他的工作态度和生活热情,也使李类原本已淡薄、平静、舒展的生活,好像宿命一般又开始不断增添加进去一份份人生厌倦和世态炎凉。与此同时,伴随着一缕缕一阵阵异样的情绪波动,也刺激并活跃了李类对师姐吴倩妮原本近似短路了的情思和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