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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舍命陪君子好么?”安晟摸着下巴想了半天,决定也试一试英布,虽然初次见面之后一直印象不错,但也要抽出时间来测试一下他的忠心。

    “……好。”英布不明所以。

    “你去跟吕臣说,你们俩担任先锋部队,先行一步,若是遇到城池什么的,回来说一声,以免没有准备。”

    英布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马上点头同意,当晚就和吕臣先走一步。吕臣还挺兴奋,自己竟然真的就被军师重用了,英布则一路上都纠结于自己算不算是打小报告。

    安晟本以为项籍会要求全军昼夜赶路,没成想项籍竟然在夜色渐落的时候通知全军原地休息。

    安晟看到项籍一个人走向路边的小树林,就也跟着过去了,刚一走进去就找不到人了。

    找了一会儿,还是连个人影都没看到,突然听到一个声音:“抬头。”

    安晟应声抬头往上看,果然看到项籍坐在自己头顶的一根枝桠上,晃着腿。然后直接跳了下来,轻飘飘落地,嘴里还叼了根草叶子。

    “跑上边去干吗?”

    “想想以后怎么办。”项籍揽着安晟肩膀把他带到树前,“托你上去?”

    “算了,没贼心也没贼胆儿。”安晟转个身背靠在树干上,眯眼看项籍。

    “看将军干嘛?”项籍一手撑在安晟脖子边的树干上,凑近也盯着安晟看。

    “看你——居然会想未来规划了,长大了嘛,进步很大。”安晟歪头靠在项籍的胳膊上,裂开嘴笑。

    项籍没有说话,半晌把安晟拉起来搂在怀里:“借将军抱一下。”

    安晟停了一下,也伸手搂住项籍,在他背上拍了拍,没有出声。

    两个人动作定格了大约两三分钟,项籍还没有要松手的样子,安晟轻轻拍拍他的肩膀:“早些睡吧,明天早起赶路。”

    “嗯。”项籍的声音闷闷的,抬起头来的时候能看到眼睛红红的,鼻子抽了两下。

    安晟没想到看到的项籍是这样的,他也没想到眼前这个人居然会哭,斟酌着开口:“要不——你再抱一会儿?”

    项籍点头,扑过来抱着安晟,安晟甚至能听到他鼻子急促呼吸的声音。安晟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只好持续轻轻地拍着项籍的背,像是哄他睡觉一样。

    约莫过了十多分钟,项籍的动静才小了些,然后慢慢平静,抬起头来,鼻头在安晟衣服上蹭得发红。

    “将军晚上跟你睡。”项籍带着鼻音要求。

    “行,有什么区别,不就是在路边上坐着嘛。”安晟拍拍项籍,“走吧,一会儿虞姬来找你自己解决。”

    要么就是安晟料事如神,要么就是他是灾难体质,反正虞姬是来找项籍了,想让他回自己的马车里去,同车共枕。

    项籍开口拒绝:“今天不行。”

    虞姬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蹲在项籍旁边,伸手覆上项籍搭在膝盖上的手:“马车比此处更为舒适,妾身担忧将军身体,还是回去吧。”

    项籍看了眼安晟,安晟扭头表示和自己没关系,说了你自己解决的。

    虞姬看到了项籍的目光,开口:“军师可能为妾身劝劝将军,地上湿寒重,将军身体吃不消的。”

    安晟默默翻了个白眼,项小鸡壮得跟牛犊子一样,怎么就会因为一点点湿气儿就感冒发烧。

    “夫人若要安晟说句公道话——将军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夫人倒不如关心关心此前受伤的战士,为他们行一个方便,照顾照顾他们,倒也是和楚军将士一家亲了。”安晟被点到名,笑着开口。

    虞姬语塞,别过头去不看安晟,重新面向项籍:“将军……”

    “安晟说得有道理——韩信,把两个伤势较重的士兵带去马车上休息,虞姬就为将军照料他们一晚吧。”项籍仰头闭目靠在树干上,下了命令。

    虞姬撅嘴不高兴,站起身来瞪了眼安晟。

    旁边韩信道:“夫人可随属下一同前去看望受伤将士,他们定当感激不尽。”他还是能看出来项籍有些不大待见虞姬了,而这个女人竟然还要和军师抢人,真是不自量力。于是决心要尽自己所能帮两个人扫清障碍,让将军和军师能一起带领大家打败秦朝。

    虞姬知道项籍说出来的话太不容易改了,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心里对安晟的怨恨又多了一分。

    安晟心里明白自己说的话肯定会让虞姬和他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更差,但是表示不在乎,自己有项小鸡,还有全军将士,不怕她一个女人。

    “想什么?”项籍看安晟望着虞姬离开的地方出神,有些不大高兴,“过来。”

    安晟看了项籍一眼,还是听从他的话,站起来走到项籍身边再坐下,两人背靠着同一棵大树。

    项籍仍是不满意:“你再坐过来点。”

    “都这样了,还怎么近。”安晟无奈,又变成了小孩心性。

    项籍看安晟不动作,就自己屁股往安晟那边挪挪:“看!”

    安晟失笑,头一歪,倒在项籍肩膀上,感觉脑袋底下的身躯强壮有力,而且一点也不硌人:“没劲了,睡觉。”

    项籍没有说话,闭目养神,等到安晟的呼吸变得均匀平缓之后睁开双眼,重瞳有神,没有什么睡意。然后轻手轻脚地把安晟的脑袋挪到自己的大腿上,然后和他十指相扣,才满足地阖上眼,不一会儿就传来轻微的鼾声。

    清晨的第一束阳光照到林中,晴朗干净的天气,没有一丝云彩。

    安晟一起来,发现自己躺在项籍腿上,心里疑惑,难道自己睡姿这么差,大半夜还会从人肩膀上掉下来?定定神,准备起身。

    结果安晟刚一动,项籍就醒了,早上带有浓浓的鼻音,应该是前一天晚上哭了的后遗症:“醒了?”

    “嗯,起来吧。”安晟今天起得格外的早,也想早些回去让项籍稳定一下军心,防止出什么意外。

    行军至正午,快入球的提案还是热浪滚滚,让人昏昏欲睡。

    英布差来的小兵报告前方遇一小城陈留,特来询问是打还是不打。

    安晟看了看项籍的表情,道:“你说。”

    “你是军事,你定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