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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晟和项籍到的时候,大一大二大三已经叫来了城里所有的郎中,正在给伤员进行包扎。还有几个人已经把死去的楚军战士抬进了城放在旁边。

    安晟在三具尸体旁边低头静站了一会儿,然后唤来大二:“把他们葬了吧。”

    大二领命,但却没走:“军师,我们以后还跟你不?”

    “跟我?”安晟看着这个高大的汉子脸上泛红,“不跟你们将军?”

    “跟着军师就是跟着将军。”大二觉得自己了理论挺正确。

    “行,我去问问,等会儿跟你们说。”安晟笑了,点头。

    “好。”大二也挺开心,笑得嘴巴咧开,“还有,大一大三他们也这么想。”被安晟同化了,不叫名字改叫代号。

    “知道了。”安晟赶人,“快走。”

    “哎——”大二赶紧带上自己的人,把三人抬到城外,寻一处好地方安葬了。

    项籍听从安晟的话,在伤员们跟前走了一遭,项庄也受了点伤,胳膊上裂开一道口子。

    “哥,你跟这儿晃悠什么呢?”项庄看项籍在这儿溜达半天了。

    “我……”项籍看军士们都在看自己,就瞪了项庄一眼,“看看你们有没有事……我不会抛弃你们的。”语气极其生硬地说完了最后一句话,想着终于完成任务了,转脸就走。

    却被受伤的军士以为成将军情难自抑,哽咽了就害羞了,一个个重新燃起热血,说下午就能再为项籍干一架。

    安晟这时才转到受伤的人面前,看着一个个生龙活虎的,要不是身上某处缠着绷带,完全不像是伤员,有些不解。

    恰巧项庄跑来问:“我哥出什么事了?”

    “没出什么事啊。”安晟奇怪,“应该是你们出什么事了吧,明明伤得不轻,看起来比没伤的还要激动。”

    “还不是我哥刚刚跑来说——咳咳——”项庄清了清喉咙,学项籍的声音,“我不会抛弃你们的。”

    “他以前从不会这样,有人受伤就到队伍后边去养着,然后返回大部队,换一部分人过来。”龙且插话。

    安晟皱眉,觉得这样不太好,就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张子宫在哪儿?”

    “喏。”龙且指了一个地方,“胳膊上扎了个木刺,哎呦哎呦叫疼呢。”

    安晟走去,发现其实不能算是木刺了,怎么说也有手掌长,两只宽,一般人是应该叫疼的。

    安晟坐下:“子宫兄很疼啊?”

    本来安晟只是随便起了个话头,没想到张良很敏感:“不,不疼。良不会再说这等扰乱军心的话,还请军师恕罪。”

    “啊?!哦,恕罪恕罪。”安晟摆手,“将军每次作战后都会将伤员送回大部队,子宫兄怎么看?”

    “做法无甚不可,只是将士心中可能会结下怨结。”张良捂着胳膊,眉头皱到一块儿,还是疼。

    “是。我想了一个法子,子宫兄听听——可以让两次的伤员轮换一下,如果愿意回来就回来,伤太重就继续养着,好了再说。”

    “甚好。”张良思考一下,“此法可为将军招拢人心。”

    “嗯,那我就这么去办了。”安晟起身,“你——要是真疼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哼唧哼唧,他们都是练家子,这点伤对他们不算什么,对你我可就——”

    “多谢军师,良现就寻处僻静地。”张良想要拱手送安晟,但是胳膊抬不起来,只好弯了弯腰。

    安晟去找了项籍,发现他正一个人坐在城墙上看着城外,方天画戟就靠在旁边。

    安晟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想要吓项籍一跳,两人距离不到两米的时候,项籍突然说话:“你走那么慢。”

    安晟被吓了一跳,三两步走近,也坐在城墙上:“看风景啊。”

    “没。想人。”

    “又是虞姬?我说你真的不能总这样……”安晟眉头紧锁,虽说虞姬来了以后能唱唱小曲儿跳跳小舞安慰一下项籍,但是也不能总想啊。

    项籍打断安晟的话:“我的兵。”

    “呃……好吧,我就是要跟你说这个。”安晟没想到项籍正经了起来,也开始谈正事,“你之前送回去了伤员,这次送么?不怕他们心里不平衡啊?”

    “不是你让我说不抛弃他们的嘛。”项籍看了安晟一眼,意思是你让我说的你自己解决。

    “那我想办法了,你别捣乱。”安晟无奈。

    “嗯,只要将军有兵带,其他的不管。”项籍伸了个懒腰,总算不那么“忧郁”了,“刚王山来找我了,那三十个人还跟着你。”

    “王山?”安晟不知道是谁。

    “嗯。就是又高又壮那个,脸上有道疤。”项籍形容,补充道,“不过还是将军帅。”

    安晟回忆了一下,脸上有道疤的是——大一,没想到这货直接找顶头上司来了啊,不怕被大卸八块么。

    “成。”安晟心想不用自己说了,大一还不是很让人费心嘛,“我下去了,你别吹太久,等会儿去吃饭的时候别忘给钱,跟你的兵说一声。”

    “大一!大三!”安晟一眼就看见那两个海拔高于平均数的人。

    两人扭头看见安晟马上跑过来,活像条忠犬,齐声说道:“军师。”

    “大一,大二已经找我说过你们的事了,以后不要直接找将军。”安晟该批评还是会批评。

    大一马上低头认错:“是,我就怕军师不要我们。”

    “在哪儿不一样啊?行了,以后跟着我。”安晟踮起脚尖拍了拍大一肩膀,竟然比项籍个头还要高,“你们俩在这里陪着伤员等大部队,然后……”

    安晟给他们说了要怎么做怎么说,完成任务之后马上回来。大一大三满口应下自去做事不提。

    这时,安晟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他们已经进城这么长时间了,可是——县令去哪儿了?他不会天真地以为县令大人还安稳地坐在衙门里等他们到访。

    安晟一拍大腿:“坏事了!”然后火急火燎地要去找人,没走出两三步就听到大二的声音:“军师!我们抓了个人,他说是县令。”

    安晟迈出去的脚停在半空中,叹了口气——太巧合了。

    安晟走过去仔细打量哪个人,细皮嫩肉,至少不会是平民。豪门大户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出逃,肯定是做官的人。但是——

    “你说自己是县令?”

    那人唯唯诺诺地点头。

    “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