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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觉树在屋内穿戴好衣物,就准备去辞行了。

    昨日夜半,姜晏将她送了回来,一路出奇的顺,没有被人发现,但不妙的是,她在回来后发现那块寻回来的玉佩不知又在何处掉了。

    那块玉佩虽然重要,但和命相比还是不值一提的,考虑到再贸然出去寻找不安全,她就放弃了,只祈求万万不要落到姜蔻手上或者不要落在什么要命的地方,还是快点离开这公主府为好。

    她正欲出门辞别,一个公主府的婢女敲了敲门。

    “乌小姐,乌府的人到府前了。”

    觉树扬了扬眉,来得这般早,难不成是若淳担心她亲自来了?

    她拉开门,吩咐道:“嗯,你出去让他们稍等片刻,我去向公主辞行。”

    “诺。”

    觉树在去见姜蔻的路上,心中十分忐忑,毕竟知道了这么个事,还闹出这么大动静,心虚的紧。

    到了姜蔻的屋前,她深吸一口气,不让自己露出半分异样。

    “公主,乌小姐到了。”门前的婢女通传道。

    “进来罢。”

    觉树推门而入,款款走向她,行了一礼后,起身说道:“多谢公主昨夜的收留,现下府上派人来接,民女不再过多叨扰,特来请别。”

    姜蔻目光在她身上来回逡巡,莞尔笑道:“走这般急作甚?是我这儿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吗?”

    “怎会?只是府上来人接了,回去晚了,怕父亲担忧。”

    姜蔻轻笑一声:“既如此,我也不便留你了,来人,送送乌小姐。”

    觉树欠了欠身,转身离开,却不料,刚走几步,又被叫住了。

    “乌小姐请慢。”

    觉树微微蹙眉,回头看她。

    姜蔻从榻上下来,扬着头,缓缓走向她,目光带了些比之往常格外不同的锐利,她停在她面前,抓住她的一只手,手心朝上。

    “乌小姐这般紧张作甚?手上都出汗了,只是还你件东西罢了。”

    话落,她将一块玉佩放到了她的手上。

    觉树目光骤然紧缩了一下,身子微颤,好似被烫到了一样,下意识想要抽回手,却动不了,仍是被她牢牢抓住。

    “这是你的吧?乌小姐。”

    觉树稳住心神,皱了皱眉,镇定地报以一笑:“是我的,不知公主在何处寻得的?昨日晚膳后就丢了。”

    “奴仆们在后院花园捡到的,昨日晚膳后,乌小姐还去那儿逛了一圈吗?”

    觉树紧抿着唇,看着她不发一言,心道,姜蔻这话中有话啊……

    兀然,姜蔻“扑哧”一笑,打破了僵局:“既然乌府的人来了,乌小姐这便走吧,我就不再留了。”

    觉树心中一松,难道是她想多了?她颔首,离了此处。

    姜蔻站在原地目送她出门,嘴角的笑意渐渐下沉,目光愈来愈冷。

    “乌苏灵,回去的路上可千万要小心啊。”

    觉树心事重重地朝公主府大门走去,这事竟这么容易就要结束了?

    她将掌心内的玉佩攥紧,觉着很不对劲。

    今日放晴,但路面还是因昨日的雨积了许多小水坑,泥土也十分黏滑,好在这一路都铺有青石块,还算好走,只需避开一些坑洼的地方。

    终于,出了公主府,她看着外头天高云阔,觉着一直压抑着的沉闷的心情都好了许多,猝然旁边一棵茁壮的杨树上蹿出一只麻雀,引得那一片树叶抖落下许多雨水,自她的头顶落下,一些滴到她的肩头,一些落在她的发顶,还有一些滴到了她的面上,落在她的睫毛处,引得她眸子轻颤了一下。

    她低下头揉了揉眼,又觉着面上的几滴雨露很凉,想用袖子拭去,却不料,刚抬起胳膊碰到额头,一只骨感的手便覆了上来,抓住她的手腕放下。

    觉树动作一滞,抬起头看向他,对上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失了神。

    他用另一只手拿着巾帕轻轻地替她擦去脸上的露水,温润的嗓音穿过这雨后香甜的空气传入她的耳中。

    “不是说了不要用衣袖吗?怎么这般不听话?”

    他的语调上扬,故意打趣她。

    觉树撇了撇嘴,她又不是一直这样,只不过恰好被他看见了两回罢了。

    “你怎么来了?”

    宋玄烛退后一步,弯腰行礼道:“在下奉乌司寇之命,前来接小姐回府。”

    觉树用眼角瞥了眼身后,“咳”了一声,道:“那便走吧。”

    二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车夫扬起马鞭,一声嘶鸣后,马车开始驶离。

    车上的二人相对而坐,觉树看着他,问道:“你为何突然回来了?”

    “事情已成,只需静候即可,便不再多留。”

    “什么事能让你耗这么久?”

    觉树见他不答,叹了口气:“行罢,我知道你不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