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一转眼,觉树来到这虞侯府已有半月了,这半月来她同戚苏荷相交甚好,二人已成了无话不说的密友。

    戚苏荷此人孩子脾性,话直不扭捏,真诚可人,与觉树意气相投,她十分欢喜她。

    也正应有她的陪伴,觉树这半月来不至于太过无趣。

    但是今日,她要做一件大事,她要借助戚苏荷从这虞侯府逃走。

    没错,这半月来她是带着目的才接近戚苏荷的,她虽心觉对不起戚苏荷,可她却是她从宋玄烛身边逃走最好的助力。

    这虞侯府守卫森严,没有主人允许寻常人是出不去的,而且,她就算偶然混出去了也很难逃走,因着宋玄烛特意找了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来到这府上的第二日,宋玄烛就找了个婢女来服侍她,明面上是为了侍候她的起居,实际上则是为了监视她。

    按理说,她如今这身份已算不得主子了,本不应有婢女特意侍候,可是,那日不知宋玄烛同虞侯说了些什么,她同宋玄烛从普通的门客一跃成为了虞侯府的贵宾。

    她不由咂舌,宋玄烛的本事真是让人意外,明明都已经是落魄贵族的身份了,却还是能让虞侯对他另眼相待。

    宋玄烛这半月来成了虞侯眼前的红人,一跃压过众多门客,虞侯常常邀他一同出游野猎,饮酒作乐,故他这段日子以来一直很忙,没有怎么理会她。

    也因此,觉树得以有片刻喘息之机。和宋玄烛这种两面三刀的人待在一起,的确让人很难放松,她总是提着心小心翼翼地,生怕他突然发病要对她下手。

    今日,宋玄烛又同虞侯出去了。

    觉树前些日子就听闻宋玄烛今日要陪同虞侯去赌马,想着他该无暇分神,故暗中谋算着在今日逃跑。

    她前几日同戚苏荷提议在今日去外面的街市上逛逛,而戚苏荷也欣然接受,届时,她只需利用戚苏荷作掩护,将那个负责监视她的婢女甩开,然后趁机溜走就行了。

    她按着计划坐上了戚苏荷的马车朝着街市而去。

    一路上,她虽内心忐忑不安但面上未露分毫,神情自若地同戚苏荷说笑,好似真的只是出来游玩一般。

    来到街市后,觉树同戚苏荷携手下车,一同在此地逛了逛,虽然这里的一切都很有吸引力,但她心里藏着事儿,故没有多大热情,但为了不扫兴,她还是表现出十分欢喜的模样。

    逛了一圈后,觉树想着时机差不多了,便开始着手行动。

    她兀然松开了戚苏荷挽住她的手,面色慌张地在身上到处翻找,眉头紧蹙,眸中亦显出急切,好似真的丢了什么贵重的东西一样。

    果然,戚苏荷见她这般,成功上勾了。

    她关切地看着她,问道:“怎么了?是丢了东西吗?”

    觉树急得眸中氤氲出水雾,无措地点了点头。

    “我把母亲临走时送予我的玉佩弄掉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委屈得不行。

    戚苏荷知晓觉树一直有一枚玉佩十分珍重,日日不离身,故轻而易举地信了,她安抚道:“别慌,我们也没走多远,回去找找罢。”

    觉树点点头,同她一起沿着来时的路又走了一遍。

    可这大街上来来往往,行人众多,哪是这么好找的?故她们寻了一遍,一无所获。

    戚苏荷问她:“你仔细想想,这玉佩在哪儿掉落的?”

    觉树苦思片刻,忽而一拍脑袋,想起了什么,眸光一亮,说道:“我好似在下车时身上掉了什么下来,当时没多想,现在想来,许是我那玉佩落在车上了。”

    戚苏荷闻言,欣然拉着她回了马车。

    马车停在了街口,及至车前,觉树让她们在下面等着她,她一人上去便可。

    戚苏荷没有生疑,许是觉着马车不大,她一人足矣。

    跟在觉树身边的那个婢女好似察觉出了些许异常,想要跟着上去,但……戚苏荷是个很好的助攻,她看出了觉树不喜这个婢女,就将她拦了下来。

    觉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戚苏荷此人当真是直爽得可爱,若非是宋玄烛,她许会愿意继续留在这里,与她作伴。

    她转身上了马车,进入车内时,她的神情骤然严肃起来,与方才的随和简直判若两人,她迅速将昨夜她藏至马车上的包袱翻了出来,从里面取出一根银针。

    她将银针小心藏在手心,然后面带笑容,不露破绽地拨开车帘。

    “苏荷,我找到了!”

    “太好了!那我们再去里面看看吧!”

    觉树欣然应答,但在要下马车时,她故意脚下一崴,整个人摔跪在车上,车夫吓得一激灵,急忙要扶她,觉树趁他分神,迅速将手中银针插进马的臀部。

    兔起鹘落之间,马被这突如其来的痛感刺激到,仰头尖声嘶叫了一声,然后开始狂躁起来,拔腿朝着前面奔去。

    站在马车旁的几个姑娘吓得花容失色,大叫了一声,戚苏荷面色苍白,被婢女拉着躲开发狂的马时,不慎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