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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嚏!”一声巨响,感觉自己的车前镜都在刹那间花了,车也在瞬间被我刹住,身体由于惯性前倾,我揉了揉鼻子暗骂一声:“**!又是谁在骂我?!”

    看看手里抽了半截的香烟也在刚才的小意外中折了三折,姥姥的,终于明白什么叫人倒霉时喝凉水都会塞牙缝的。我气急败坏的将手中半截的香烟从车窗弹出,反正车也已经停了,索性熄了火。再者说,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也没有什么人经过,舒服的斜靠在驾驶座上,闭目养神。

    闭上眼睛,心就和夜一样漆黑了,这里没有皓洁的月光,这里也看不到星星在眨眼睛,这里更没有城市和灯光,这里伸手不见五指。我孤独的站在其中,身边没有一个人相陪,所以也就不必担心眼泪被别人看见。

    先是晶莹的泪涌出眼眶,轻轻的,没有一丝声息,然后开始慢慢加入低低抽泣,最后大有骤变成倾盆大雨之势,我,第一次竟能哭的如此肆无忌惮。

    “喂,喂!喂!”有人在拍打我的车窗。

    “”止住泪,抽了抽鼻子,我抹去了脸上的咸且苦的水,调整一下情绪,深吸一口气,转过头隔着着车窗看他:“有什么事?”

    “你哭了。”是个摸越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一身运动装上印有大大的adidas标志,似乎在向人炫耀它的牌子,不过但凡是有一点常识的人都能知道那是假冒伪劣产品,在地摊上买不出五十块钱一套,但是穿在他身上却很显活力。脚下踏着一张陈旧的滑板。

    “废话!”柔弱的时候被人看见,我脾气变的出奇坏。

    “”小伙子讪讪的笑着,挠了挠后脑勺说:“对不起,你的车挡在路中间了。”

    “”改换成我不好意思了,将腰拧了九十度,我看后面的卡车,然后疑惑的盯着男孩。

    “刚才我们按喇叭了,可是你没有听见,姐夫要我问你是不是车子坏了?”男孩似乎很不习惯被人这么盯着。

    “对不起。”我发动了车子,踩着油门窜出好远,听到后面似乎有人在喊,停下来,将脑袋伸出车外,是小伙子踏着滑板赶过来。

    “姐姐要生了”小伙子很不好意思,话说的支支吾吾,却没有停止的意思,我便笑着看他,旨在告诉他继续:“姐夫的车子老是出问题,怕照这个速度天亮是赶不到市里了,再说市里也不让我们这种车上路啊。”

    “搞半天你刚才不是想要帮我啊?!看来真的是我误解了。”心里犯了嘀咕,该不会是骗子吧。

    “我,我,嘿嘿。”

    看着男孩的窘迫样,觉得还真是好玩,我想可能是我多想了吧!没再继续为难他。调转车头,来到了卡车旁边,一个大肚子的女人躺在车后的外露的车厢里,下面铺着被子,条件很是简陋,眼睛扫了一眼她的肚子,知道离临盆已经不远了,就更证实了我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可笑。

    “怎么这么晚才去医院?为什么不叫救护车?”我下了车,让小伙子搭把手,把妇女扶到了车后座躺好,再用他们带的棉被替她枕在身下。

    “我们距离医院太远,叫救护车太贵了,姐夫是菜市场帮忙运送蔬菜的,今天下午五点多才罢的市,姐姐却突然喊肚子痛。”男孩被我安排在副驾驶座上,他抱着滑板说话时有些扭捏。

    “本来以为可以七八点就到的!”正在卡车上坐着的中年男子从副驾驶座旁的车窗上伸出脑袋:“车子不知道怎么了?老是出毛病,今天真的是谢谢你。”

    中年男子伸出手来想和我握手致谢,却发现自己脏兮兮的掌心,觉得很不好意,来回将手在衣服上蹭,这才敢递过来。见了甚觉可笑,这农民朋友都是这么朴实?一个个羞涩而拘谨。为了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我大大方方的把手伸了出去,接着在他们充满感激的目光中奔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