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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面叫,一面扬手,看来他在极度的惊恐之下,情绪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

在这样情形下,一般事态的发展,会使匪徒使用手中的武器乱杀人,形成可怕的悲剧。

而这时候,在这样的悲剧快要发生的时候,那匪徒突然大叫:“不!不要!”

就在他的叫声之中,他的右手扬起,同时扣下枪机,子弹射向上,没有伤到任何人。

在射了一枪之后,那匪徒的右手继续扬起的动作,变得弯了过来,枪口已经对准了他的额头,同时立刻又扣下枪机,子弹就在震耳的枪声中,射进了他的脑部。

在血从他的额头上的子弹孔中喷出来的时候,他的身子有一阵很诡异的颤抖,左臂挥动,然而他右手所持的手枪,枪口始终对著他的脑袋。

接著他的身体就从柜台上倒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三个匪徒前后死亡,时间相隔很短,不会超过半分钟,我们再从头|奇|以事情发生的实|书|际时间看了一遍,虽然早已知道结果,可是在那么短的时间中,发生了这样可怕和不可思议的事情,我们还是感到了异常的震撼。

可想而知当时在现场的那些人,所受到的惊骇是如何之甚,所以在第三个匪徒倒地之后,至少有一分钟之久,现场没有人动,也没有人出声,像是一切完全静止了一样。

最先有了动作的,反而是那位老妇人,她居然还走过去,看那从柜台上倒下来的匪徒,然后抬起头来,神情古怪之极,像是根本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是事实。

录影带到这里为止,有好一会我们都不出声──因为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才好。

事情虽然“理想”之极,穷凶极恶的匪徒,在要杀人的时候,忽然变成了自杀,真是大快人心。

事情是大快人心的好事,可是如果问:为甚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就十分伤脑筋了。

这样的怪事,当然一定有它发生的原因,问题就在于我们一点都没有头绪,所以就变成了无话可说。

费南度首先打破沉默:“这第三个匪徒,临死之前,大叫‘不要’,他想表达甚么?”

我也早已留意到了这一点,所以很快有了答案。我道:“两个可能,其一是他在震惊之下没有意义的叫嚷。其二是在那时候他感到有……有对他不利的事情会发生,所以才这样叫嚷。”

费南度这次对我的回答居然感到满意,他取用了回答中的第二个可能,立刻追问:“所谓对他不利的事情是甚么?”

我进一步的解答却令他失望之极,我道:“他目睹两个同党死亡,震骇之余,大叫不要,也很正常。”

费南度不住摇头,肥肉晃动犹如拨浪鼓,我早知道他会有这样的反应,立刻反问:“你认为是甚么?”[网罗电子书:]

费南度显得很气馁:“老实说,我没有主意──正是因为我没有主意,而且在巴拿马也找不到人来商量,我和一些人提出要讨论,得到的只是嘲笑,说我多事。所以我才趁这次伦敦会议,把有关资料带去,看看是不是可以找到能够共同深入研究的人。”

我问道:“你把这录影带在会议上播放了?”

费南度苦笑:“当然没有──我被人取笑够了,不会贸然向他人提及这件事。”

我十分好奇:“那你是如何找到张泰丰,开始和他作共同的研究?”

费南度摇头:“开始并不是我主动找他,会议第一天,张泰丰小朋友就很努力地表示想和我接近,他为人、谈话都很出色,我们谈了许多,后来他提到了阁下,说及阁下许多匪夷所思的经历,使我知道,阁下就是我要找的人,我这才向他提起了这件事,并且给他看录影带。”

费南度的话,使我很疑惑──张泰丰为甚么要特别主动去接近费南度呢?

我一面疑惑,一面向张泰丰投以询问的眼色,张泰丰在我注视下,反应很奇怪,是一种相当忸怩的神态,好像很害羞,真是令人莫名其妙。

费南度在继续道:“在听了张泰丰对阁下的简单介绍之后,我就请求他带我来,希望可以得到我想知道的答案。”

费南度的语调虽然极力保持平常,可是也还是透露了他的失望。

这时候我已经肯定了整件事确然古怪透顶──就算对费南度所说的“绝对”有保留,认为那样的匪徒有可能会忽然自杀,也绝对没有可能几乎在同一时间,三个人一起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