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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程少将被扣了?”克莱因得知罗布斯传来的消息,霍然而起,略一沉吟,又重新坐了回去:“我们联手合作的协定是我同少将签署的,一方若无法履行规定的义务,协定就该自行中止!”

    罗布斯茫然道:“阁下的意恩是,你不打算出手相助少将脱险?”

    “能帮忙我自然会帮。”克莱因将双手一摊,淡淡的道:“但是怎么帮?我手下总共不过几十人,根本不可能冲入总督府救人更何况,我怎能为了你的主人而牺牲掉自己手下的性命?”

    “明白了!”罗布斯扭过头,不愿再看克莱因一眼:“少将若最终能脱险,我定会将阁下的这份好意转达给他!”

    “等他脱险再说吧!”克莱因微笑道:“到时我自会同他解释说起来,我没有将你们的下落举报给天秤官方,已算很够意思!”

    罗布斯冷哼了一声,不顾而去。残酷的现实,也让罗布斯认清了对方的嘴脸:所谓的合作者不过是利益结合的商人,一旦利益不再,曾经的交情也会烟消云散。

    幸运的是,夏洛丝特和格林却成功的将程石被扣押的消息在沙金城内散播开来,一时间街头巷尾,无不在纷纷议论着这桩大事。作为正义的一方,程石得到了舆论的声援,天秤城邦的声誉因而一落千丈但曼纽威斯尔已不再关心这一切,因为根据御医最新的诊断,他的寿命已不足三天。

    “叶塔琳呢?我要见她!”曼纽威斯尔睁开昏黄的眸子,向身旁的侍卫下达了这条命令。

    很快,表情木然的叶塔琳就被带到了他的床前。

    “真像像极了,简直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曼纽威斯尔枯瘦的手掌,抚上叶塔琳的肩膀,嘴角泛出一丝微笑:“见到你,就像见到了你的母亲、我的王后!”

    “你不配这么称呼她,因为是你亲手害死了她!”叶塔琳一字一顿的诉说着,宛如心灵深处的呐喊:“你也不是我的父亲,从来不是!”

    曼纽威斯尔的脸颊抽搐了一下,显然被击中了致命的创口,喘息道:“我没有对不起你的母亲,是她对不起我,跟别人私通”

    “够了,我不想听这些!”叶塔琳冷然道:“你若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怎么会发生这一切?你太忙于你称霸圣界的大计,整天都在盘算如何残忍的对付你的敌人,却根本不在乎母亲的感受,现在竟无耻的宣称对得起她?”

    “你恨我,哈哈你在痛恨看着你渐渐长大的养父!”曼纽威斯尔手掌握住被褥的一角,脸颊上燃起一股奇特的红晕:“我从小对你百依百顺,就是为了有一天能眼看你纯唷眼看着你亲手杀掉你母亲的情人,亲手杀掉你亲生的父亲?br>

    叶塔琳如遭重创,整个人都站立不稳,不得不伸手扶住桌角:“你说齐先生他是我的亲生父亲?”

    “不错!”曼纽威斯尔的精神好转了几分,显然很享受叶塔琳的痛苦:“你父亲是上一任的明使,却甘愿为了你母亲叛出光明神殿你母亲没看出来,他却清楚我知道了他们的奸情,却想通过为我效力而多陪你母亲一会。我看到了他活下来对我的好处,就让他替我训练红魔暗杀集团、替我组建贩卖女奴的地下组织、替我训练贴身侍卫哈,想不到一位尊贵的明使,竟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而无所不为!知道他为什么从来不肯离开沙金城么?就是为了永远守着你母亲的骸骨!”

    “你这个禽兽!”叶塔琳的双手狠狠扼住曼纽威斯尔的咽喉,直至卡到他双眼发白。后者虽然呼吸困难,但表情仍然在笑,一种疯狂而得意的嘲讽

    叶塔琳瞥见他的表情,忽然明白了他的心意,跟着松开了手掌:“你想死在我的手上,我偏不让你如意!”

    “叶塔琳,求你求求你!”曼纽威斯尔拼尽全身的力气,死死扯住叶塔琳的衣襟,直到指节都发出“劈啪”的响声:“杀了我,我是害死你母亲的仇人,求求你杀了我!”

    叶塔琳撕破自己的衣襟,狠狠的瞪着病榻上那个瘦弱的老人:“休想!你就一个人在这里慢慢品尝死亡的滋味吧!”

    “不要”曼纽威斯尔捏着一片衣襟,痴痴的望着叶塔琳不顾而去的背影:“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给我一个痛快?为什么你自己死掉,还要派你的女儿来这样折磨我。”

    程石已在天牢内被囚禁了一日一夜。

    狱卒对程石颇为客气,一方面是敬重他的为人,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白衣侍卫的特意叮嘱。程石亦从狱卒口中打听到白衣侍卫名叫拉希德,是总督府内侍卫军的副统领,在府内当差已有十一年。

    “奇怪,岳父伊南多怎会对拉希德有大恩呢?”程石心中升起疑问,却更增添了对伊南多公爵的敬佩之意:这位丧妻之后沉迷纸牌、狩猎的公爵大人,看似玩世不恭,真正的思虑却远非常人所及。

    牢门打开,一名素衣、憔悴的女子探身而入,脸色苍白得可怕。

    程石一瞥见来人的面容,大为愕然:“叶塔琳?”

    “我是来杀你的。”叶塔琳手握烈火熊熊的焰之刃,眼中泪水盈眶:“杀了你之后,我也会自尽!”

    “你终于知道了。”程石叹了口气,淡淡的道:“我说过,有些事不知道反而更好。”

    叶塔琳凝视着程石的双眼,怔怔的道:“你不恨我?”

    “你是个可怜人,而且伤害自己太深。”程石微笑道:“死在你手上总比死在你父亲手上要好,所以我不会怪你。”

    “我实在不想杀你,但你却不该这么聪明,更不该看穿一些绝对不能看穿的事情!”叶塔琳泪珠滚落脸颊,咬牙道:“我宁死也不能让这些秘密泄漏出去!”

    焰之刃慢慢贴近程石的咽喉,后者已经感觉到了它的灼热。程石笑了笑,没有再做任何辩解。

    叶塔琳手中的兵器却稍稍一顿,道:“就要死了,你没有什么遗言么?”

    “用不着,因为他根本不会死!”

    牢门被拉开,狄拉克双手环抱长刀斜靠在门框上,梦莎则小鸟依人一般依偎在他的身侧狄拉克微笑道:“他还没和我较量过,我怎么舍得让他死掉?你的秘密我也知道,要保密的话,还需要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