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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我爸办事?……哼,烟酒都有害身体,我说犯贱,你拿这些东西送人,不是害人吗?”

  “我?……”

  范建新毕竟有几十年的生活阅历和多年的课堂上“卖嘴”的教学生涯,斗嘴、抬杠、应变都是强项,说道:

  “杨厂长平时抽的烟,喝的酒都比这孬,那才伤身体呢!反正杨厂长也戒不掉烟酒……这可都是好酒好烟,精细加工的,反而对身体影响小呢。”

  “那也不行,你这是行贿……我爸不能要你的烟酒。”

  杨淼的眼神中明显的流露出,“你这个坏小子,还不知打的什么孬主意呢”的神情。

  她知道眼前的这小子,从小被祖母惯坏了,是个著名的窝里横,一到外面就是个烂怂包、窝囊废。说他人犯贱,一点都不错。越是在熟人面前他越洋蛋,一旦遇到生人就唯唯诺诺。从小就难驯服,就不愿意听自己的话,常让她这个众星捧月的美人儿,吃瘪。

  只是那天,他竟然把魔头邵宝津打了一顿,让她非常意外。

  “给。这款口红,只有你这样漂亮的小姐姐才配用呢。”

  范建新心里出现了一句“草泥马”,他今天在外汇商店买烟酒,多余的侨汇券正好够买一支进口的口红。

  上辈子,他过的窝囊,没有闲暇照顾自己的母亲,母亲多是由姐姐来照顾的。这辈子他要根本改变自己的行为,就买了这支口红,准备送给姐姐的。姐姐毕竟也工作了,也到了谈婚论嫁该打扮的年龄了。

  没想到,他遇到了前世的冤家,不得已他拿出了口红。

  “雅诗兰黛?!……”

  这妮子,竟然知道Estee Lauder!范建新心里一凛,厂长的千金就是不同凡响,还真要对杨淼刮目相看呢。

  “送我的?……”

  范建新点点头。

  “谢谢!”

  杨淼接过口红,一脸的兴奋,见范建新称呼自己“小姐姐”挺新鲜,挺有意思,还是蛮受用的,问道:“你小子还真有本事,你从哪弄来的?”

  “充话费送的。”范建新随口这么一说。

  “冲什么?!……”

  杨淼不知道什么叫“充话费”。

  她家有一部厂长专用的座机,转动摇把发出电磁讯号到邮电局总机,再由接线员转接的那种老式电话,根本就不用家里交电话费,由厂里统一缴纳。

  但“送”这个字,她听的非常清楚。

  “冲什么会送口红?!……”

  女孩子的眼光热烈渴望,范建新却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

  他从临省的水埠镇赶往家,一路上常因说“错”了话,被人误解,也颇惹人注意,后来他就慎言,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今天见到前世的前妻,随便这么油嘴的一句调侃,却又引来了误会。

  “‘Estee Lauder’的经典出品,喜欢吗?”

  “当然!……”杨淼的大眼睛白了范建新一下,说:“我的姨表姐有一支……”

  范建新想起来,杨淼的外公是个高干,她大姨妈嫁的也是高干。她大姨妈的几个儿女个个眼长在头顶上,即便他后来跟杨淼结了婚,生了孩子,对他还是一副带睬不睬的。

  “我找杨厂长,真的有事……”

  杨淼得了口红,忙着臭美去了,也不再刁难范建新了。

  此时的杨厂长刚五十开外,头顶上只剩下稀松的绒毛,后脑勺和耳鬓还残留着头发……

  看到范建新,脸上露出欣赏的意味。

  范建新可知道这个老东西就是个大色鬼,是个女人他都想睡。一辈子也不知欠下多少风流债。从厂长位子退下来,花心依旧……

  对他了解的越多,他越是后悔当了他前世的前女婿。

  范建新问候了他一声,将烟酒放在了客厅门口显眼的地方。然后简单的寒暄几句,便恬然的坐在了一张单人沙发上。

  这个年代,家里有沙发真是件稀罕的事。看来,这个国营大厂的厂长不是白当的。

  从他的表情看,范建新想,他的顶头上司粮食局局长翟光耀一定给他打过了招呼。

  范建新举止落落大方,不卑不亢,持重而沉稳。

  “听说你很擅长打架?”

  范建新来之前,就预想了杨厂长会问他些什么,他也想好了怎样回答。

  可是怎么也没想到,杨厂长开口会有这么一问。他的脸上不免露出尴尬的神色……

  前世,范建新习过传统武术和散手,学过擒拿和现代格斗,这一世怎么还会将这些小儿科当回事?即便是去做运动,他也会选择一些有益身心的项目。

  那种很容易受伤的竞技类运动,挑战极限的运动……他是不会参加的,更何况研究如何打人伤人的武术?充其量,武术只能作为防身的一种手段。

  他想的是,尽快捞到第一桶金。

  “邵家的大魔头,被你打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