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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宴会那日,婉宁只是稍稍打扮了一下,就与安宁、王氏一起乘坐马车去了南安伯府在京郊的庄园。

    毕竟今日安宁才是主角,婉宁不想太抢风头。

    南安伯府的这个庄子,就在京城不远,可是比萧长恭送给婉宁的那个近得多了。坐马车,只要不到一个时辰,就能走得到。

    南安伯府号称百年世家,先祖跟着开国皇帝打过江山的,虽然这几代因为降位袭爵,只是个伯爷,但底蕴却是萧长恭这样的新贵不了的。

    宰相夫人亲到,南安伯夫人肯定是要亲迎的。

    在门口热络一番之后,南安伯夫人带着王氏去夫人们的聚会的地方,安宁和婉宁则由南安伯夫人的三女儿领着,前往未出阁的姑娘们的地方。

    路上,婉宁仔细打量了一下南安伯的三女,来之前安宁介绍过,此女名叫房文馨,今年十二岁。

    长得虽然不算国色天香,但也是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就是有些不爱说话,不过礼仪进退间,还是很得体的。

    只从外表和家世上,与长敬倒也般配,可以放入备选。

    等到了庄子后山的一处银杏林,婉宁的注意力便都放在了十二三岁的姑娘身上,以一种老母亲相看儿媳妇的心态打量着她们。

    却忘了自己也不过是和她们同龄而已。

    只能说重生一次,让婉宁的心态成熟了许多,已经做不回十四岁的单纯少女了。萧府长嫂的身份,也是适应得很好。

    这一处银杏林不小,中间单有一块空地,建了座暖阁,应该是专门是为赏叶景而备的。

    暖阁内四处都有座,还有下人流水价地端上茶盏和小食,再加上此时温度刚好,凉风习习,搭配上满眼的黄色银杏叶,称得上是心旷神怡。

    婉宁坐了一会儿,把同龄的姑娘都相看了一遍,最终还是只有房文馨一人入得了婉宁的眼。

    安宁只在暖阁里坐了一会儿,便被南安伯夫叫去了,临走前看了一眼婉宁,满脸的喜意。

    看来对方还真是看上安宁了。

    枯坐无趣,婉宁便一个人向林间走去,想找几片比较好看的叶子,回去拿镇纸压了,正好可以做成书签。

    房文馨见状也走了过来,陪着婉宁一起捡树叶。

    慢慢地熟识之后,婉宁发现,房文馨还是比较爱说话的,而且很有主见,只是说话声音小,所以平常不愿多说。

    这倒不是什么大毛病,渐渐长大后也就好了。而且这种外柔内刚的性子,说不定正好能克制萧长敬那表面谦逊,实则火暴的脾气呢。

    待两人回到场中间的暖阁时,时间已经过了一会儿,这时大家正热烈讨论着刚刚被流放出京的护国公一家。

    “听说那来兴臣很惨呢,躺了几天,被一众郎中挨个扎针,好不容易能起床了,立刻就被赶出京城了。”

    “那也是他活该,听说他可没少残害无辜的百姓。更不要说那日还袭击了相府的车队,要不是穆家姑娘有侯府的人拼死护卫,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是啊,那穆姑娘也是够倒霉的,出去散个心,还碰到了这样的事。”

    周围人正准备附和,却不料有一个尖锐的声音插了进来,“她有什么可倒霉的,要我说,就是她穆婉宁四处招摇惹的祸,不然,怎么别人不出事,就她一个人出事。”

    婉宁不由冷笑,看来褫夺封号这件事,还是没能让吴采薇长得教训,这刚刚解了禁足,又出来蹦达了。

    此时暖阁里,安宁并不在,自然也不会有人冒着得罪皇帝外甥女的风险,替婉宁说话。

    房文馨却是气不过,而且别人可以不说话,她却不能不说。毕竟这是她母亲举办的宴会,作为主人家,不能任由请来的客人被这么羞辱。

    当下,房文馨走进暖阁,“吴姐姐怎么能这样说,明明是来兴臣那厮做恶,与穆姐姐有什么关系?”

    两个月不见,吴采薇比夏天时瘦了一圈,本就有些吊梢眼的面相,此时更显刻薄了。

    看到婉宁也随着房文馨走进暖阁,吴采薇眼神瞬间爆发出种一恶毒的光芒,“怎么,我说错了?京城这么多女眷,那来兴臣怎么别人不找,偏偏找上她穆婉宁?”

    “我看分明就是她穆婉宁有问题。苍蝇不盯无缝的蛋,说不定就是她与那来兴臣有什么私下的勾结,想趁着这事情约会呢,可怜那些侍卫哟,就那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你……”房文馨气得脸通红,她虽有主见,可到底吃亏在年龄小上。加之平时说话也是柔声细语的,怼人这种事并不擅长。因此虽气红了脸,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婉宁看着吴采薇那副自以为说出真理的样子,心里嗤笑一声,走上前去,“初见乡主时,乡主还是县主,封号和静。当时婉宁便觉得可惜,这样好的封号竟然安在了这样一个人身上,实在是暴殄天物。”

    “果不其然,没过几个月的时间,和静县主就变成了吴乡主,这下叫起来就顺口多了。”

    这下轮到吴采薇气得涨红了脸,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封号是皇帝下旨褫夺的,敢对这事有意见就是对皇帝有意见,饶是吴采薇,也不敢乱说。

    “哼,你不必转移话题。就说这半年来,哪次有你的时候不出意外?和你打场马球,你都要玩个故意坠马的戏码博取同情;四月份时你还被那南边的娼馆盯上了,要不是被京兆尹府的捕快撞见,怕是你这会不定在哪个窑子里接客呢。”

    这话说得可就恶毒了,即便婉宁想忍,也是无法再忍。若是不反驳回去,这不是她一个人丢不丢脸的问题,而是整个宰相府和镇西侯府都要跟着丢脸的问题。

    既然已经不能善了,那就不必再忍,痛痛快快地报复一场好了。

    当下婉宁脸上浮起轻蔑地微笑,“吴乡主刚刚的话,虽然都是放屁,但有一点却说对了,就是这但凡出事之人么,必是有问题的。”

    婉宁笑咪咪地把话说完,随后抡圆了胳膊,狠狠地给了吴采薇一个耳光。

    啪!

    这一声耳光,清脆又响亮,听得婉宁心旷神怡,虽然右手接下来就是火辣辣地痛,但想到吴采薇的脸上肯定会更痛,心里就觉得自己这手,越痛越好。

    这一下耳光不仅把吴采薇打懵了,更是把周围一圈贵女也打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