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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鸿岭说完自己对流言的处理方法,忽地想到了什么,恨恨地锤了下拳头,语气一滞,“只是……这个方法对于四妹妹压力太大,流言本就能杀人,又怎么能完全若无其事,我实在不忍心让她就那样出现在众人面前。”

    “岭儿说的有理,不过婉宁或许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你可知她刚刚来找我是什么事?”

    穆鸿岭睁大眼睛,“不会就是说流言的事吧?”

    “正是。我观她说的时候只有扭捏,却并不害怕。”

    “可是她一个深阁女子,又怎么知道?”

    “自然是有人告诉她的。”

    穆鸿岭磨了磨牙,“嚣张跋扈,目无长姐是吧?我就说四妹妹一向很少出门,也鲜有在宴会上露面的时候。一个从未出现过的人,怎么就得来了嚣张跋扈、目无长姐的评价。三妹妹怎么变成了这样?”

    “安宁那边你不要管了,我自会处理。虽然你最近备考紧张,但也得注意劳逸结合,这样吧三天后你陪婉宁去趟护国寺。”

    穆鸿岭眨了眨眼睛,“是萧长恭要见婉宁?莫不是……?”

    “婉宁还小,谈之为时尚早。不管怎么样,萧长恭对婉宁救命之恩,当面感谢一下也是应该的。”

    穆鸿岭点点头,“好,我这就去和四妹妹说一声,也让她有所准备。”

    “去吧。”

    当晚,穆安宁又被穆鼎训斥了一顿,安宁当然不承认,赌咒发誓说自己没说过那样的话。郑氏也大哭不止,说自己的女儿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穆鼎也觉得,就算穆安宁是个蠢的,在外面说自己妹妹坏话,最多也就是抱怨几句,但也不至于故意把婉宁往死路上逼。毕竟这样对她自己也没有好处,姐妹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婉宁名声坏了,她的名声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背后推手,还是另有他人。

    不过,到底最初的流言是起于安宁,因此安宁还是被罚祠堂跪两个时辰。

    对这一切,婉宁虽然知道,却一点都不打算求情。流言这事儿也就是她重活一世,许多事情看得开了,知道那些名声也好,他人的看法也罢,都是虚的。

    只有自己过得好,过得舒心才是最重要的。

    若是以前的婉宁,面对这样的流言打击,能不能抗过来,真的不好说。

    不过关于安宁,婉宁也没想太多。她的心思很快就被三天后能见到萧长恭占据了,一时间激动又欣喜。

    对于自己这种激动,婉宁拼命的告诫自己,这只是对于见到救命恩人的激动,仅此而已。

    那日事后,婉宁让墨香去打听了下,原来当日掳走她的那伙人,专门就是为南边的娼馆“采货”的。京城的女孩子与南方的女孩子在气质上有所不同,因此在南方,专有一些人喜欢北地女子。

    如果她真的被掳去,那等着她的,可是比嫁进方家还要悲惨十倍、百倍的日子。

    因此,萧长恭救了她,真的相当于救命之恩了。

    可是她一个身无长物的庶女,能拿什么当谢礼呢?

    想来想去,婉宁觉得还是做个荷包送给他好了,俗是俗了点,但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能是在荷包上多多下功夫了。

    一连两天,婉宁除了给周氏请安、吃饭、睡觉,婉宁就一直在低头绣荷包。

    针脚之繁复,花纹之精细,堪称是婉宁两辈子刺绣功力的巅峰。

    婉宁甚至觉得,她以后再也不会这么用心竭力的绣这样一个荷包了。

    直到见面的前一天晚上,这个荷包才堪堪完成。

    绣完最后一针后,婉宁摩挲着手里的荷包,有些失神。

    再过三个月,安宁就会与南安伯府的次子定下亲事,然后在明年初完婚。

    然后方家就会出现,上门要求穆鼎履行当年结亲的承诺,穆鼎虽不愿,但也没怎么挣扎,很快就同意了。婉宁也就此与方尧定亲,在她及笄后,选了个日子,就完婚了。

    那之后的日子,就是腥风血雨。

    而萧长恭,就是婉宁在那血雨腥风之前,最美好的回忆。

    如果……算了,不可能有那样的如果的。

    婉宁摇摇头,告诉自己不要有非分之想。萧长恭是侯爷,不可能娶一个庶女为妻。

    罢了,未来不是她能控制的,现在的她要做的,就是好好地过好当下的日子,好好地感谢应当感谢的人。

    只是虽然告诉自己不要有非分之想,但婉宁的思绪却仍是围着萧长恭打转。

    尤其是那个温暖又宽厚的后背,哪怕当时身边有无数的刀光剑影,婉宁也从未觉得那些刀啊剑啊的,会落在自己身上。虽然为她挡刀的想法是真的,但未曾真正的感到害怕,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