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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来到六月,天气已经变得有些炎热,贡院之外,再次张榜,这一次是武科举的榜。

    穆鸿岭不矜持了,和弟弟妹妹们,一起挤在人堆里看,然后很快就发出欢呼。因为穆鸿渐也是头名,武解员。

    穆家人全家都高兴得很,此时萧长恭的事情已经结束,不必再刻意低调了,而且穆家两个儿子,文状元武解员,也是一时佳话。穆府因此很是热闹的庆祝了一番。

    穆鸿渐却是松了一口气,“这下不会被萧长敬那小子比下去了。”

    不过,在他看到萧长敬佩的那柄宝剑之后,他又郁闷了。那可是已经荣升西北大营统帅的郭怀送的,不仅样式、做工,寓意更是不得了。

    那可是上阵杀敌的纪念。

    “你小子等着,日后我迟早有超过你的时候。”

    武科举的成绩一出,影响最大的,其实是状元斋,风头更是一举超过新净坊。

    自打萧长恭活捉北狄国主的消息传开后,盛京城的百姓,对于新净坊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不论是想沾喜气的,还是想为萧长恭祈福的,都去新净坊买皂。

    沈松明当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不仅把先前没有推出的新品推出来了,还特意设计了一款凯旋皂的礼盒,就等着大军班师回朝时售卖。

    也因此,在婉宁身处甘州城的那段日子里,吕大力几乎是忙疯了,带着几个新收的徒弟,就差睡在皂坊里,就算是这样,也是供不应求。

    那一段时间,新净坊颇有越过状元斋的趋势。

    但在穆鸿渐中了武解员之后,状元斋的名声在一夜之间暴涨,再加上先前穆鸿岭中了状元的事实,整个盛京城的读书人,都想去买上一盒状元饼,沾沾喜气。

    此时的状元饼,风头甚至超过了大相国寺的文昌符。毕竟仙君保佑,到底有些虚无缥缈,这活生生的人,活生生地例子,才更有说服力。

    因此,许多人是定期的去状元斋买点心,以求沾沾喜气。

    另外一个流言就有点让人哭笑不得了。

    就是京城中传言,要想考状元,中头名,最最重要的,不是状元斋的饼,也不是新净坊的皂,更不是大相国寺文昌符,而是穆鸿岭和穆鸿渐用过的那件杂貂皮披风。

    据说,只要有了那件披风,带去考场,一定能高中。

    甚至有传言,江南有位富商,愿出一万两白银,购买这件披风。

    此时婉宁正摸着这件由她亲手缝制的披风,“乖乖,一万两啊。我这么一握,”婉宁说着抓了一下披风,“就至少握住了好几百两银子。”

    穆鸿岭忍俊不禁,“我说四妹妹,你现在也算身家丰厚了,咱能不能大气一点?”

    婉宁抬起头,看向穆鸿岭,“嗯,大哥哥说的有理,那我就大气一点好了。喏,这是给你的。”说罢递出一个锦盒。

    “这是什么?”穆鸿岭接过,打开一看,是一份文书,写的是状元斋的一成干股。落款处婉宁早已签好了字,盖好了章,另一处却是空白。

    “四妹妹这是何意?”

    “送给大哥哥啊。我这状元斋能有这样的声势和规模,还不全是大哥哥考中状元得来的?这一成干股,就是用来感谢大哥哥的。”

    “不行,我不能要。”穆鸿岭二话不说,就把东西放回盒子里,又推了回去。“这铺子你经营不易,数次遇到别人非难,我都没帮上什么忙,哪里能收你的干股。”

    婉宁不依,“哥哥拿着就是,就当你那牌匾的润笔费了。日后哥哥也是书法大家,写副字都能卖到一千两的,我这一成干股,既有墨宝还有名声,可是太值了。”

    “那也不行。”

    “大哥哥不收,二哥哥那里的半成干股,我岂不是也送不出去了。”

    “这个你都不用去跟他说,我替他就回了,他要敢要,我打断他的腿。”对上弟弟,穆鸿岭可就没有对上妹妹那么温柔了。

    当然,狠话归狠话,穆鸿渐备考文试时,全程都是穆鸿岭在旁陪着的。

    最终,哪怕婉宁好话说尽,穆鸿岭也是没有收。最后,甚至是直接把婉宁推出了清辉院。

    王氏知道后,也是连连摇头:“你这丫头,何必这么在意。日后,你们兄弟姐妹和睦,才是最大的福气。还有,等你嫂子过门了,你也要好好的才行。”

    “是,母亲说的是。”

    穆鼎已经正式地拜托媒人与钟家定了亲,三书六礼已经过了文定,一月后就正式下聘礼,三月后就成亲。

    婉宁睁大眼睛,“这么快?”

    王氏没好气地白了婉宁一眼,“岭儿都十七了,你以为谁都像你要走两年?要不是碍于六礼最少要走六个月的规矩,我巴不得他们明天就成亲。这样来年我就可以抱孙子喽。”

    说到未来的小孙子,王氏还很年轻的面容上硬是有了慈祥之感。

    “好,那女儿就恭祝母亲荣升准祖母了。”

    这声准祖母叫的得王氏心花怒放。

    “你这孩子,忒会说。”

    不过,王氏想要明天成亲的愿望也就只是说上一说,穆、钟两家都是世家,嫡长子与嫡长女的婚事,注定不可能草率了。

    一个月不到的功夫,王氏就忙得瘦了一圈。然后又是拟宾客、送请帖、排坐次。要知道穆、钟两家的宾客可是涵盖了整个文官集团,品级、地位、亲疏远近,互相之间是否有恩怨,哪一样也不能马虎了。

    安宁已经出阁,不好回来帮忙,因此王氏把穆鸿渐和婉宁是使得团团转,有时连若宁,都让王氏以锻炼的名义,负责一些物品的检查工作。

    虽然真正具体的工作都有下人干,但光是盯着,也是累人的很。

    一晃到了九月,穆鸿岭终于大婚。

    穆鸿岭其实生得一副好皮囊,只不过平日只做最简单的打扮,既不穿华服,也不佩带贵重的配饰。因此看得并不出众。

    可是,这迎亲时可不一样。因为穆鸿岭是状元,朝廷特意发了一套大红的状元吉服,这套穿在身上,再细细打扮起来,直直把一众宾客惊得瞪大眼睛:这也太好看了吧,貌比潘安也不为过啊。

    虽然婉宁早知自己大哥哥风采无双,但是人靠衣装,认真打扮起来的穆鸿岭着实让人惊叹。

    果然是公子世无双。

    “哎呀呀,大哥哥骑马走上这一路,不知道这京城中多少少女要心碎了。”

    穆鸿渐一听,佯做不高兴,“怎么,在四妹妹眼里,我这二哥就不好看了?”

    “我说的是心碎嘛,大哥是迎亲去的,看到了也没机会了,二哥哥你可不一样,你现在还没定亲,妥妥的万人迷啊。”

    现在众人都是在屋里坐着,等着穆鸿岭把人接回来,婉宁这一说,全屋子人都是哈哈大笑。

    迎亲、拜堂,又小小的闹一番洞房之后,穆鸿岭算是成亲完毕,穆家也有了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