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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鼎看着已经残破的钗子,想到已经逝去的枕边人,心里唏嘘。再看婉宁肖似其母,想到这些年来很是忽略她,心里很是愧疚。

    穆安宁看到穆鼎脸有戚色,心里不满,不由得撇撇嘴,“你这头面本来就很差劲,十多年的旧物了,我也不过是碰了两下,宝石就掉下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少在这儿讹人。”

    “这倒是奇了,”说话的是最小的若宁,今年只有八岁,“既然这头面差劲,三姐姐为何还要借,而且一借还借那么久?我可记得三姐姐有好几套不错的头面呢。”

    安宁一时无语。她借这套头面,根本就不是为了戴,纯粹就是欺负婉宁欺负顺手了,知道她有一副母亲留下的头面,就想抢过来。

    但这个理由不能说。

    其实她根本就没想到会这样,以往只要自己一开口,做些委屈的样子,父亲就会向着自己,婉宁也会自动的把东西交出来。

    可是,自从婉宁生了一次大病,病好之后,之前的软柿子忽然就不软了。导致安宁捏了几次,都捏得很不顺手。

    看到安宁没接话,郑氏连忙说道:“安儿不过是想换换风格罢了,这世家的小姐们参加宴会,都是讲究穿戴不能重复的。尤其安儿现在已经及笄了,正是出门相看、议亲的时候,多花些心思也是正常。”

    安宁赶紧点头,“我娘说的是,也正是因为这个女儿才想借那副南珠头面的。这次女儿一定会小心呵护的。”

    只要父亲顺势点头让婉宁把头面借给她,今天的目的也就算达成了。

    听到安宁又把话题引到那副南珠头面,穆鼎心里非常不悦。那头面还是他让王氏给的,本意是让女儿打扮得好看些,现在看来却像是给婉宁招祸。

    “行了,你是姐姐,不愿意帮衬妹妹也就罢了,别再总盯着妹妹的首饰,讲出来让人笑话。再者说,我宰相府的女儿,戴了重复的首饰就是嫁不出去了?”

    郑氏赶紧欠身,“是妾身说错话了。”

    穆鼎又看了一眼犹自不忿的安宁和一脸淡然的婉宁,两个女孩子如今长大,已经有了母亲的影子。

    郑氏柔弱娇媚,虽有万种风情,但却不是当家主母的风范。相反,婉宁的娘虽是妾,却端庄知礼,若不是跟了他,也是别人家的正妻。

    都说女儿像母,安宁这个样子,以后嫁人,怕也要被人说宰相府的家教不好,教不出当家主母的样子。

    想到这儿,穆鼎看向自己的母亲,“安宁已经及笄,婉宁也这就两年的事,就连若宁都有大姑娘的样子了,不如母亲以诰命身份向宫里申请一名教养嬷嬷入府,多教些规矩、礼仪才好。”

    周氏点头,“儿子说的有理。”

    安宁心里凉了半截,她已经及笄了,还要请教养嬷嬷入府,传出去了,不就是说她教养不好么?至于婉宁和若宁到是没影响,一个十三岁,一个八岁,怎么教导都是有道理的。

    这教养嬷嬷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随后穆鼎告辞离去,一群人的站起身来,只有周氏发话,“除了安宁,孙儿辈的都留下,陪我吃早餐。”

    安宁再次觉得被狠狠抽了一耳光。

    一行人退了出去,只留下小辈站在那里。

    有大哥在,祖母又一脸的威严,婉宁几人都不太敢出声。因此早餐吃得很是压抑,没有敢说话,倒是好好的实践了一番食不言、寝不语。

    待早餐撤走,一一上茶后。周氏才看向婉宁,“婉儿,请教养嬷嬷一事,你可有怨言?”

    婉宁连忙站起身来,“婉儿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有怨言。”

    “若宁呢?”

    若宁站起身来,“孙女儿……也没有。”

    周氏扫了若宁一眼,“真的没有?”

    若宁抬头看向婉宁,又低头绞了下手帕,“有。”

    周氏忍不住嘴角上扬,想想又不妥,赶紧重新板起脸,“说吧。把你心里想的都说出来。”

    “明明是三姐姐做错了事,欺负四姐姐,要罚也是罚她,为什么要我们跟着一起受罚。”

    “婉丫头,你说呢?”

    “对三姐姐来说,可能是受罚,毕竟她已经及笄,此时请教养嬷嬷,有说她规矩不好之嫌。但对我和若宁来说,却是大大的好事。玉不琢不成器,有宫里的教养嬷嬷教导礼仪规矩,对我们以后大有好处。”

    “其实对三姐姐来说也是好事,不过是些许颜面问题,日后学好规矩礼仪,也是受益的。”

    “而且三姐姐日后不出错,对我们也是大有好处的。”

    周氏点点头,“就是这个道理。你们姐妹三人,在我们自家人眼里,那是分得清楚的,你是你,她是她。可是在外人眼里,你们三个是一体,都是宰相府的女儿。日后无论谁出丑,丢的都是你们三个人的脸,是宰相府的脸。”

    “所以,你们要好好学习,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