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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二十七,三年一度的武科举考试如期举行。

    第一场是文试,参考的穆鸿渐虽然也得到了全家人送考的待遇,但是比起穆鸿岭来说,热烈程度要小得多。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整个穆家包括镇西侯府,全都在穆鼎的授意下低调得不能再低调。

    虽然流言纷纷,但穆鼎和婉宁都知道萧长恭干什么去了,也都安心蛰伏着,只要萧长恭得胜归来,一切都有清算的时候。

    就让那些人再蹦哒两天吧。

    “娘,各位兄弟姐妹,我这就进考场了。”穆鸿渐洒脱的一抱拳,把肩上的狐皮披风掮了掮,接过装有食品和笔墨的篮子,就走向了贡院。

    虽然眼下已经是四月份,根本不必再带这么厚的狐皮披风,但是穆鸿渐以要沾大哥文状元福气的理由,硬是带上了。

    甚至在这之前,还要婉宁备一份和当初她送给穆鸿岭一模一样的礼品,仪式感十足。

    家里人对这些当然不会反对,但是看着一众考生最多带两件厚点的衣服,而穆鸿渐带的却是厚厚的狐皮披风,多少还是有些滑稽。

    自打穆鸿岭拿了状元之后,王氏干什么都有了底气,此时眼见着二儿子进了考场,也不复当初的慌乱。

    “去吧去吧。好好考啊,三天后娘给你做好吃的。”

    大齐的武科举是实行“弓马定高下,文策定去留”,主要是选拔将帅为主。

    因此,除了武艺之外,也要懂得兵法,像《孙子后法》《吴子兵法》《六韬》等经典书籍,不仅要能倒背如流,还要能分析利弊,策问应答。

    今天就是武科举的第一场文考,只考一场,一场三天。

    贡院离吉祥街不远,送完穆鸿渐后,婉宁便向王氏告假,说左右月底也要查帐,不如今天就去了,这样月底就不必再出门。

    婉宁的状元斋虽然借了穆鸿岭的名头,但因为是先写的匾后中的状元,王氏一直认为是婉宁带来的好兆头,因此一向不阻拦她去铺子。

    当下,分了辆马车给婉宁,王氏则带着安宁、若宁回家。

    到了状元斋,沈松明听说婉宁要查帐,脸上露出有些赫然的表情,“回东家,这个月状元斋的收益虽然还可以,但是新净坊,怕是要亏损了。”

    “无妨,这也是意料中的事。”

    对完了状元斋的帐,婉宁带着沈松明来到新净坊。果然新净坊里一派愁云惨淡。

    吕大力最近连皂都没得做了,情绪最是低落,“真是对不住东家了。新净坊自成立到现在,还是第一个月出现亏损。”

    婉宁摇摇头,“吕掌柜不必自责,这事与你们无关,而且你们也不必担心,这个月大家的月钱照发。暂时没生意也没什么,就当休息了。等将军回来,有的是你们忙的时候。”

    沈松明这时道:“还有一点,这个月,按合约,我们还是要收购整猪和猪胰脏的。但眼下这种情况,整猪还好说,多养两个月就是,可那些单独送胰脏来的,若是不做成皂,怕是要坏掉。”

    若做成皂又会卖不出去,就属于白白搭钱。

    婉宁看向沈松明,“这事想必沈掌柜已经有计较了吧,如何做你自己拿主意就好。这铺子既然交给你经营,我对你就是放心的。该投银子就投,该研发新皂就研究新皂。”

    有了婉宁的这句话,沈松明当下就松了一口气。

    对于送来的猪胰脏要如何处置,他当然是有主意的。以他的判断,只要萧长恭能回来,人们的误会解除,新净坊再加大一波宣传,绝对不愁销量。

    所以这时的皂应该照做不误,甚至他都想好了,萧长恭回来的第一款皂,就叫凯旋皂。现在多屯一些,绝对不亏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在这种已经是亏损的状态时,还未及笄的婉宁,有没有继续投入的魄力。

    毕竟盈利时,怎么做都是对的,而亏损时,就很可能怎么做都是错的。沈松明的上一任东家,就是在亏损时对他产生了怀疑,才让他心灰意冷的。

    好在婉宁第一时间给他吃了颗定心丸,不仅完全放松,还再次表示了对他的信任。

    这样的东家,哪怕比他小许多,也是值得跟随的。

    接下来就是婉宁看账本,只不过账本没看完,外面就起了骚乱。

    “关掉铺面,卖国贼的人不配开铺子。”

    “关掉铺面,滚出吉祥街。”

    随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口号声,开始有人向新净坊里扔石子、烂菜叶。沈松明赶紧下令,关闭店门。

    此时婉宁还在坊内,若是出了事,谁也担待不起。

    新净坊的伙计都是一脸气愤,有那脾气暴的,当下就要出门去理论。两大掌柜赶紧拦住,“你急什么,要急也是东家急。东家没发话,都不许妄动。”

    再看婉宁,果然比他们想象的要淡定一些。

    “让他们喊去,这种情况下,就是冲出去,你也骂不过他们,人家那么多张嘴呢。”

    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声,“那卖国贼的未婚妻也在,让穆婉宁出来,给我们一个解释。”

    一时间众人的脸色,都变了,婉宁可是一直坐在后堂,并未露面,他们是怎么知道婉宁在这里的?

    甚至婉宁进到净坊内,都是走的两家铺子的后院通路,并未走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