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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去哪儿了?”男人淡淡的问道,并没有转头。梅小小抬起头,看着自己所谓的父亲,阳光把他的五官勾勒出一道金边,看不仔细,不过小小知道,他的阿爹是个好看的阿爹,城里人都这样说,虽然他的胡子很扎人,虽然他的衣服有些臭,虽然他的指甲很长,虽然他待自己很冷淡。

    “我……在哑巴叔那里!”想到那具充满男性力量的躯体,梅小小又是一阵脸红。

    “练字没有?”男人轻叹了一声。

    “我……没有!”梅小小的声音又低了一分。

    “该不该罚?”

    “我去蹲马步!”梅小小委屈的撇了撇嘴巴,慢慢的挪着步子朝门外走去,她期待着阿爹说算了,先做饭,可是没有,那个男人什么都没说,静静的看着她移出房间,走到院子里蹲起马步。

    天气正阴着,不寒却也难过,梅小小曾经自己测过,这样蹲着不动能呆一刻钟不带喘气的,可现在已经过去二刻钟了,腿脚已经酸软,额前因强忍而逼出的汗渍早已湿了头发,忍住,加油,阿爹一会儿就会喊停的。梅小小暗自给自己鼓劲。

    “做饭了。”梅达先瞥了一眼院里的梅小小说道。

    “是,阿爹。”梅小小感激的扬声道,直起身子,捶了捶膝盖,深呼一口气,晃着脑袋,步入厨房。

    简陋的厨房里光线不好,一进屋,梅小小感觉眼前直冒金星,闭上眼仍是通红一片。快速的洗了把脸,然后舀了一碗面粉开始和面。她的动作很娴熟,力道也把握的很好。说起她的厨艺,知道的没有不竖大拇指的,不过数来数去,也就只有阿爹,哑巴叔和老夫子三人。梅小小自己也很奇怪,仿佛自己生来就会做饭一样,知道怎么做好吃,怎么吃才有营养,偶尔心血来潮时还会变着花样的做。好比今天,和好面后,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做包子或是手擀面,而是先把面饼揉成一个长条,然后用立拉扯,因为前面已经揉的很劲道,拉起来竟有丝费力,不过越是这样越好吃。

    听到厨房里传来的动静,梅达先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前往厨房看个究竟。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看到小小的拿着面条舞蹈还是吓了一跳。小小不知道阿爹正在身后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反而是越拉越起劲,越拉越快乐,那是一种重温过的快乐。

    梅达先没有打断小小,静静的站在门口观察着他这个儿子,或者说是女儿。时间久了,他都不知道小小到底是儿子还是女儿了,小小比一般女孩坚强,又比一般男孩心细聪明。他知道这个孩子不同寻常,一生下来不同于普通婴儿般哭闹,让人误以为她不能说话,是个哑巴,没料到三岁时竟能直接开口叫阿爹了。从那时起他便有意培养这个孩子,自己不能完成的心愿或许她可以。

    “阿爹?怎么站在这里,有油烟的。”转身见到梅达先站在门口,梅小小愣了一下,又笑道:“面条做好了,我盛给你。”

    梅小小盛了两碗,虽然汤料不够丰盛,但放了葱花后感觉也不错。

    “阿爹,如何?”梅小小两眼扑闪扑闪,一脸期待的望着梅达先,能得到阿爹的鼓励是她最为高兴的事。

    “嗯!这叫什么?以前没见过!”梅达先眼前浮起了小小拉着面条跳舞的情形,一脸诧异道。

    “阿爹取个名吧,我也不知叫什么,只是想到可以这样做。”梅小小歪着脑袋沉思片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