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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达先哭喊着先于其他人扑过来,一把推开若有所思的沈悦晋,抱起梅小小就准备走,韦天羽赶忙拦下,道溺水之人不宜搬动,应先把污水吐出来。梅达先一听就火了,瘦长的手指一把揪起他的衣服,颤着声音喝道:“就是你!你是少爷就了不起了么?我刚才都看见了,是你不满小小跟这位三爷走,可是小小跟你又落到了什么?韦少爷,你想想你以前待她的态度,动不动就拳打脚踢,可怜我儿,她……她这副弱身骨,哪里经得起你这么折腾!”

    韦天羽呆住了,对梅达先的抢白有些回不过神来,感觉有什么不对,可眼下又顾不了那么多,梅小小这样被抱走肯定不行,急鲁鲁的他猛的推开梅达先道:“小小现在肯定不能被抱走,我……”

    “韦二少想干什么?”沈悦晋见韦天羽准备撕开梅小小的衣襟,伸手快速一挡,淡淡道,他的头发还湿着,眉毛上还沾着水珠,阳光一闪竟有些刺眼。

    “沈悦晋,这是我的家事,小小是我书僮,你给我让开!”韦天羽瞪圆眼睛怒道。

    “之前是你书僮,可现在是三爷的人!”沈悦晋唇角微提,笑着说道,边说着,还用眼风扫了一下三皇子,多年的朋友默契可不是白瞎的,风飞扬心下了然,面色很不快的咳嗽一声,寒声道:“韦天羽,梅小小是你书僮之事休要再提,刚才的事情本公子可都看见了,是你先与她纠缠,致使梅小小落水,说来,我还要问问你,如若不愿,大可以直说!”

    “我……”

    “三爷,我二弟一时鲁莽,冲撞了三爷,还望三爷多多包涵!”韦宏羽赶忙抢先,硬是捂住了韦天羽的嘴,把他往后拖。

    对上三皇子疑问的眼神,沈悦晋没有说什么,而是让梅达先不要担心,他会担保梅小小无事。梅达先连连点头,面容凄凄,十足一个疼儿爱女的慈父,口里喃喃道:“小小啊,你可千万别出事,你若出事,为父哪里有脸面对你娘亲……”

    沈悦晋把梅小小脑袋偏向一边,找准位置,压迫着她的胃部,胸口,极为镇静,直到她口里没有继续吐水后,才作罢,这时,已有大夫提着药箱过来,身后跟着急冲冲的韦天羽,虽然面上仍有愤懑,却是老实的站在一旁。

    “外面风寒,梅少侠刚落了水,还是移到房内吧!”沈悦晋瞟了一眼老迈的大夫说道,两手在梅小小腋下腿迹一搭,把她横抱了起来,在下人的指引下,找到她的房间,准备进屋的时候,又朝众人道:“三爷放心,没事的!大夫跟我进来,其他人就留步吧!”

    “沈少爷,我……”梅达先挤进人群,可怜巴巴的望着他怀里梅小小苍白的脸蛋说道。

    “梅先生不用担心,安心等着便是!”

    风飞扬点了点头,扇子在手心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时韦宏羽又从雀儿手里接过一道华服递了过去,道:“沈兄,你身上也湿了,先换下吧!”

    进了屋,沈悦晋让大夫把门带上,把梅小小平放在窄小的木床上,轻叹一声,让大夫去检查。大夫两指搭在梅小小的手腕上,闭目沉吟,约摸片刻,眉头紧紧拧起,似有疑惑,睁开眼仔细端倪了半晌,再次闭目。

    “老先生有话不妨直说!”沈悦晋微微笑道。

    “这姑娘似是中了迷药,不是溺水!”老大夫沉吟着说道。

    “你确信这姑娘中了迷药?”沈悦晋眉角不听使唤的抽了一下。

    “这种迷药市面常见,对身体没有伤害,两个时辰后就可醒转,而且这姑娘身体底子不错,不足两个时辰便可醒来!”老大夫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

    沈悦晋眨了一下眼,凑近大夫身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交待了一遍,又从怀里掏出一锭沉甸甸的银子塞了过去,大夫迟疑了一下,接过银子,朝他行了一礼,提着药箱退了出去。

    门外一干人等见到大夫出来,均上前探问,韦宏羽作为主人也显示出了应有的风度,一脸紧张的询问里面的情况。

    “病人腹内污水已排出,无大碍,熬碗姜汤喝下驱寒即可!”大夫躬身回道,见韦天羽急着冲进去,又道:“病人体弱甚虐,需静养休息!”

    韦宏羽一听,拍着韦天羽的肩膀大笑道:“三爷,既然无事,我们回前厅,不要让这里的寒气扰了三爷的兴致!”

    ……

    门外的声音渐渐消失,沈悦晋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当着梅小小的面换下了湿衣服,见她还一身湿漉漉的躺着时,又疑惑了,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利弊后,快速剥下了她的衣服……

    小屋里光线里不是很好,仅有的一扇小窗户关的死死的,门也被紧紧的关着,沈悦晋皱着眉,静静的把玩着手里这方手绢,柔软的触感,粉嫩的颜色,精致的绣工,既便已经打湿,还是能闻到上面那股淡淡的香味,再看向床沿上那截细白如玉的手腕,心头一动,对她的身份再次怀疑起来。迷药,溺水,女扮男装,韦天羽的态度,这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呢?

    三皇子没那么多功夫等梅小小醒来,韦府早有马车候在门口,三皇子上车前,交待沈悦晋好生照顾,便匆匆走了。眼看天色渐晚,梅小小还没醒过来,沈府也有马车驶来,沈悦晋和众人打了声招呼,便把人抱走了,走之前,隐隐约约听到有女子的哭声,瞥见人群里那抹水绿的人影,淡淡而笑了,莫名的,心里竟有丝窃喜。

    梅小小悠悠醒转过来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头顶的檐楹画栋,陌生的地点陌生的气息,不由得一阵纳闷,难道又穿了?可是待偏头看到屋内端端于坐的那道白色身影时,又暗暗嘲道:哪里那么容易穿?这不是心羽的未婚夫沈悦晋吗?

    “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沈悦晋笑着放下茶杯道。

    “这是哪里?”梅小小从床上撑起,疑道。

    “我家!”沈悦晋笑容很温和,比屋内柔和的灯光还要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