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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淡定,一定要淡定!梅小小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对自己如此说道。

    沈悦晋自行走了,她也没必要再去送,绕过长廊准备回去,去见尽头立着一个单薄的背影,微风轻轻撩起他的衣摆,竟有些不胜风力,要倒下去一般,看在眼里,着实让人伤心。

    “阿爹!”梅小小微叹一声,缓缓走到那人身后喊道。

    “小小,你真没让阿爹失望,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阿爹!”梅达先边说着已经转过身来,笑眯眯的望着她。

    梅小小一阵无语,疑惑的望着梅达先。

    梅达先瞟了瞟周围,发现没人看向这里后,拉着梅小小坐下,低声问道:“沈悦晋口里讲的朋友是不是三皇子?你和他见过面了?”

    “三……三皇子?”梅小小猛吸冷气,惊讶不已,那家伙居然是三皇子?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可能,沈悦晋已是个贵人了,可是那人看着比他还要贵气,虽然话语不多,可是说话时那气度决不是像是一般人!这家伙怎么这么命好,她穿过来就是没娘疼爹不爱的小乞丐,风飞扬却是个堂堂西楚的皇子?世界真奇妙,两人身份调了个儿!

    “能够让沈悦晋专程跑一趟韦府的人怕是不简单,如我估计没错,就是他!”梅达先沉吟说道,略一停顿又道:“你看那沈悦晋如何?”

    “呃?沈公子啊?挺好啊,和心羽挺合适!不过他好像并不满意这桩婚事!”梅小小还沉浸在风飞扬是三皇子的震惊中,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这人的心思,你一向聪明,看出来什么没有?”

    梅小小在阿爹脸上停顿片刻,又想到刚才和沈悦晋说话时的情形,摇头道:“没有!”

    梅达先站起身来,满意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凝眸看向府外,淡淡道:“小小,男子你也当够了,还是换回女儿身吧!如果你愿意,还可以换回原先的名字!”

    “当时你还小,肯定不记得了!你原本有个好听的名字,那时候你娘亲总唤你悦儿,如果有人问起你的名字,你可以告诉对方,你叫梅悦怡!‘君宜自怡悦,晋日趁朝阳!你的名字就是出自这里!”梅达先抿唇一笑,眼里有些黯然,垂眼沉默半晌接着道:“听韦长倾讲,过阵子会邀请沈悦晋来府中一聚,你好好准备一下!至于你如何换回身份,我自有办法!”

    梅达先说完就走了,梅小小怔愣在原地,心里直犯堵,感觉说不出来,就是不舒服,有些烦躁,她的名字她当然记得,她还知道,当初把名字改为小小,只因娘亲叫潇潇,阿爹为了弥补对娘亲的愧疚,所以改的名!只是不明白这换名字和换回女儿身有什么关系!

    怀揣着满腹心事回到后院,还未踏进自己的小屋,就感到脖颈后一阵疾风扫来,顿时一凛,一个矮身避了过去,仓促回头,却见韦天羽一脸戾气正挥掌扫来,顿时大怒,“少爷,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切磋!”韦天羽不停手,招势紧接而上。梅小小怕踢乱自己的屋子,朝前一跃,反正后花园够大,在那里不错。两人一前一后,一个轻灵矫健,一个威猛刚强,下人们瞧见这幕只是淡淡一瞥,反正两人切磋在韦府经常可以看到。

    梅小小正愁满腹烦躁没处发泄,这也是个机会,没有丝毫的退却,她有她的优势,不能硬碰硬,只能取巧,不是扯一把韦天羽的头发,就是敲一下他的后背,这无异于挑衅,韦天羽气的脸色发红,掌风更急,五指并刀,一刀一刀直往梅小小脸上砍,见他来真格的,梅小小不敢再大意,干脆使上轻功,逃过那一招招要命的手刀,一盏茶的功夫不到,韦天羽已经开始喘粗气了,春天的天气本就不热,可他后背的蓝衣已是汗渍淋淋了,梅小小也没好到哪儿去,身上缠的太多,再灵巧的身子给绑的紧紧的,也正常发挥不了。

    “还……打不打?”梅小小见他停下来,两手撑着腰间喘道。

    韦天羽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挥了挥手,就地一躺,躺在花从间,旁边不知名的花瓣落了一身,随意拾起一片放在鼻间,道:“梅小小,你说这春天怎么还不快点过去呢?”

    “切,这么大个人,脑子糊涂了你!”梅小小没好气,走上前踢了踢他的腿,喝道:“喂,起来,小丫头们在笑你了!”

    “笑吧笑吧!现在的我本来就是个大笑话!”韦天羽挥了挥手,把花瓣咬在齿间,轻轻的嘶咬着,有些香甜的味道,留在舌尖的却是苦涩无比。

    梅小小懒得理他,抹掉额间汗,回了自己的房间。

    ……

    接连几日倒也安静,韦天羽平静了许多,韦心羽也因沈悦晋要来,成日里和韦家老爷夫人置气,梅小小倒闲下来了,除了每天去和肉骨头逗逗玩,就是留在屋里,只是这阵子天气愈发闷热了,春天要过去了吗?还是暴风雨要来了?

    这一天,天色微暗,冒出的日头也有些恹恹的,梅小小一人在后花园里闲来无事,便折了片叶子,无聊的吹着小曲,曲子深情而绵长,她承认,吹曲子时她想起了风飞扬,那时她坐在轮椅上,他蹲在旁边,薄而性感的唇发出这种尖细的声音比所有的情话还要动听……

    “哈哈哈,我今日才知原来韦兄这里竟有这等妙处,这曲子很独特!”正独自沉浸其中,却被花园那头一阵爽朗的笑声打断,接着便是几个人影从亭台处走出,一二三四,四个人,最中间的那个分明就是风飞扬,梅小小一愣,连忙站起来,捏着树叶的手不知往哪里放才好,清澈水灵的大眼雾水茫茫,恨不得立马冲上去问他,“你可还记得花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