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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邵文眼珠子都快掉了,暗忖,“八块鹰洋?简直是抢劫!”他不动声色地说:是个价钱啊他又吸了一口,就把烟枪撂在一旁,在烟榻上坐了起来。

    杨福根也坐起,“阿文!忘了问你,你不是在鸿源茂么?怎就跑到了法租界?”

    “没有靠山受人欺负啊!”龙邵文长吁短叹一番,也不隐瞒,就把夜袭稽征局救叶生秋的事情告诉了杨福根,又说:别人都讲租界的生意好做,我是来探探路的。

    杨福根沉默了一会儿,“阿文兄弟,金达出盘的事情我是极承你的情,当然,还有你上次托我保管的那幅画,我也占了你不小的便宜。”他左手捏着下巴,右手五根胖胖的手指在烟榻上轮番敲动着,似乎是在决定一件为难的事情

    “画?妈的,果真他占了老子的便宜?”龙邵文只把手一摆,“画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我那表亲当时不是着急的缺钱用嘛!”

    “是是!当时我也是手头紧,不然也不会占那个便宜的。”杨福根似乎下了决心,他说,“阿文老弟,我介绍你去见一个人,至于他能不能成了你的靠山,那就看你的运气了!”他从身上又摸出一张庄票,拉过龙邵文的手,“兄弟,把这个给你表亲。”

    龙邵文手头正紧,见到庄票心中一喜,“奶奶的,杨胖子真是雪中送炭”他把脸一拉,“杨老板,你这是瞧不起我阿文!”

    “兄弟!误会啦!如果东西是你的,那就另当别论了,我总不能让你那位表亲在背后骂你吧!”

    “唉!”龙邵文叹着气,双眼忧郁的仿若经了霜的海棠,泛出一抹深红,眼泪只在眼圈里转着,“不瞒杨老板!因为这幅画,他说我跟你串通算计他,已经已经唉!”,

    杨福根眼睛挤成了一条缝,内疚着,“兄弟,是我不仗义。”他把庄票塞进龙邵文手心,又在他的手背上拍了几下,“明天吧!我给你敲敲边鼓,争取让先生收你为徒吧!”

    “谁?”龙邵文好奇了,想:奶奶的,瞧杨胖子神秘兮兮的样子,定是个大人物错不了。

    杨福根摇摇头,“见了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龙邵文安顿好赵孟庭,就赶着去马霍路与杨福根约好的地方见面。杨福根已在那里等着他了,见他来了,也没打招呼,直接摆手让龙邵文上包车跟他走。包车穿过两条小巷,绕到德福里的一幢大宅子前面。杨福根下了车,招呼龙邵文下车。

    “真他奶奶的豪华,气派!”龙邵文看着眼前那幢带着小花园的洋房,眼睛里闪着羡慕的光彩,“有朝一日,老子也要住上这样的大房子。”

    杨福根按响了花园前大铁门上的门铃,一个汉子从旁边的门房出来给开了门,“是杨先生!”他打着招呼。杨福根点点头,挥手招呼了龙邵文,带他进了院子洋房门口,一个佣人恭敬地请他们进去,把他们领进了客厅,客厅很大,分里外两间,外间摆着西式沙发、茶几什么的,里间的门则关着。

    “我和陈先生约好的,给他带个人来。”杨福根低声说。

    “杨先生跟我来吧!”佣人敲一下客厅里间的门,听里面有人答应了,就把门打开。屋中一个人正埋头在桌上写着字,听到声音也不抬头,不快不慢的说,“是正炎来了吧!快进来,我马上就好!”

    杨福根掸掸身上的土,恭敬地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