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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即将分别的时刻。

红锦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晚上,怎么也没睡着,小灰被她蹭来蹭去也没有睡好,不时便抬起小脑袋睁着惺忪的睡眼看她,好像是在疑问主人怎么还不睡觉。

这样一直折腾到了天亮,突然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大灰从门外钻了进来。

大灰昨晚也不知是怎么了,半夜时分闹着要出门,红锦以为大灰是在房子里呆闷了,只好把它放了出去。

没想到竟然到天已经蒙蒙亮的时候才回来。

“大灰,你去哪儿了?”红锦摸了摸大灰的脑袋却突然发现摸到了一手湿润。

房间里光线昏暗,不过手上的液体带着浓重的腥味……

红锦愣了一下。

大灰难道是自己出去捕猎了?

“嗷呜嗷呜!”大灰突然对着红锦叫了几声。

这是怎么了?

大灰见红锦听不懂,又叼着她的衣服要把她拽走。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红锦心里咯噔一声,连外衣也顾不上穿便任由大黑拽着自己往外走。

黎明的朝阳还未升起,今日的清晨不知为何,浓雾重重。

但红锦什么都看不见寸步难行,大灰却能够准确地找到方位,带着她左挪右拐,似乎是走到了城中一处较为偏僻的别院里。

这里的陈设老旧破败,但院子里看起来像是被人打扫过一样干净整洁,屋子里隐隐散发出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红锦推开紧闭的木门,顺着地上的一行血滴找到了裸露着上半身昏迷不醒的云澈。

他肤色苍白得近乎病态,身上每一块轮廓好看的肌肉都在紧绷着,似乎是在承受着什么难以忍受的痛苦。

他的剑眉紧紧皱着,额头上尽是大滴大滴的汗珠,就连身下的被褥都已经被他身上的汗水给浸湿了。

黑色的长发散在床头,像是冥河的河水,了无生气。

“云澈!你怎么了……”红锦顾不上地上的血液,跪坐在床边,轻轻地摇了摇他。

触手的温度却是一片滚烫!

他一向冰冷的身体,怎么会突然发烫?

难道寒毒最后致死的发作竟然是如此的吗?

还有,这么浓重的血腥味,云澈身上的伤口却只有两只手腕上被割过的痕迹,而且已经用纱布包扎过了……

难道半仙已经来过?

红锦皱着眉,正想起身,却突然听到耳边有一丝沙哑的低喃。

“锦儿……不要走……”

“锦儿……”

“留在我身边……”

红锦心中一痛。

她坐在床边,用两只小手合握,轻轻将云澈滚烫的大手拢在手心,“放心吧,我不会走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哪怕是要亲眼看着他离开,她也想一直待在他身边。

原本他们两人昨日分别时是约定过的。

云澈不想让红锦看着他走,所以昨晚便是他们相见的最后一面。

但现在是大灰带她来的。

她并非刻意找到他,应该也不算食言吧?

红锦眼神一瞥,突然看到云澈的腰身处似乎有什么东西。

她将他腰间的薄被轻轻拉下。

只见一片结实的腹肌上,竟然用刀子刻过几道深深的血痕。

一笔一划,深入血肉,赫然是她的名字。

红锦探出一只手,颤抖着轻轻抚上那个字。

他一定很痛吧。

不过以后都不会了。

她会一直在他身边,不会再让他痛苦下去。

红锦给云澈拉上被子,握着他的手,伏在他的腹部,安稳地沉沉睡去。

不知如此睡了多久,手上的一阵紧握和额头上轻微的触感把红锦唤醒。

她睁开眼,看到的便是云澈的下巴与涩气的喉结,再将目光往下一移,自己正被云澈搂着躺在他怀中,两人上半身只隔了自己一层薄薄里衣的距离,云澈的手还紧紧地握着她的,十指相扣。

“你醒了。”他有些沙哑的低沉声音响在红锦耳畔,让她听得忍不住面红耳赤。

红锦羞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云澈才是那个身体虚弱的人,这话应该是她来问他才对!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事?”红锦想要从他怀里起身,可是又被云澈的臂膀给圈得紧紧的,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