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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宝裕抓著头:“请你再说一遍。”

红绫就再装成是蓝丝,又说了一遍,看得一旁已擦乾眼泪的老蔡大乐:“小人儿在干甚么。练‘三娘教子’啊。小把戏又是甚么长辈了?”

温宝裕呆了几秒钟,向白素望去。

白素笑:“自己去想,想到了,会有趣得多  其实不难想,红绫,走,看看你的房间去。”

白素伸手拉了红绫向上走,我跟在后面,温宝裕抢过来,向我挤眉弄眼,我不加理睬,迳自上了楼。

上了楼之后,回头一看,看到温宝裕正在团团乱转  这个谜团,给他三天时间,他要能想得出来,算是他聪明过人。

所以我也不理他,看老蔡上了楼之后,加快几步,推开了房门,让红绫进去。红绫进了房间之后,神情古怪之极,我跟进去一看,也不禁好笑。老蔡布置的房间,竟和红绫当年叫人抱走的时候差不多,他明知红绫早已长大,却还作了这样的布置,自然是往事给他的影响实在太深刻之故。

我拍著老蔡的肩头,又是一阵感慨,白素也开声对红绫道:“照你自己喜欢的改。”

这一句话,后来也惹出了一些事来  红绫替她自己选择的床,是一张绳子结成的吊床,她极之喜欢,享受那吊床,不肯更换。

白素在努力无效之后,自己安慰自己:“算了,就让她睡吊床好了,古墓派的小龙女,还睡在一根绳子上呢。”

我听得她那样说,不禁笑得前仰后合,把五大三粗的红绫和小龙女相提并论,大抵也只有她做母亲的人,才能如此。

红绫一到,有许多闲杂的事要处理,有不少相识都来看红绫,我和白素要带她到处去走动。趁机把各种各样的知识,灌输给她,而且,除非是在家中,一离家外出,我和白素都寸步不离她左右,以免出事。每天晚上,不等地睡了。我们也不敢合眼。

幸好一连几天,红绫都很正常,而且看得出,她对文明生活的适应力,远在我的估计之上,这自然更令得白素得意非凡。

但是,也不是没有小事故的。红绫很喜欢喝酒,家里的一些酒藏不到十天,就给她喝了个精光,而且公然讨论酒味:“苗人的酒,比这些酒好喝得多了。”

这句“酒评”,若是叫她的外公白老大听到了,只怕会气得要死  给红绫当冷开水一样,灌进肚子去的酒之中,包括了不少白老大从各地搜集来的陈年佳酿在内,市场价格十分惊人,她竟说比不上苗人的土酒好喝。

温宝裕这些日子,一直在想蓝丝的那句话是甚么意思,他好几次涎著脸求告:“说了吧,至少给点提示。”

我给他纠缠不过,就道:“从‘长辈’两字上著手。”

温宝裕和胡说两人,已研究了三天,仍不得要领,那天恰好听到红绫在大发谬论,灵机一动,投其所好,去弄了一坛酒精成分极高的中国白乾来,红绫一碗下去,就大呼小叫,觉得这酒,才对了她的胃口。

温宝裕趁机向红绫问长问短,红绫却紧记著蓝丝的吩咐。温宝裕问,她就照做照说一遍,并没有任何进一步的解释。

温宝裕起了歹念,心想把红绫灌醉了,酒后吐真言,秘密就揭开了。于是,不住地劝红绫喝这烈酒,在劝人喝酒的同时,他自己也难免在红绫乾了十杯八杯之后,也乾上一杯。

不消两个小时,一坛酒喝得精光,红绫纵声大笑,拍手顿足,温宝裕抱住了酒坛,烂醉如泥,二十四小时犹未醒转,白素大是责怪  当时她不在,她怪我不阻止两个孩子喝酒。

白素召来救护车,把温宝裕送到医院去吊盐水,主治他的医生是铁天音。

温宝裕一直到三十六小时之后,才算是神智清醒,他妈妈心痛不已,弄明白了是和一个女孩子拚酒才落到这步田地的,声势汹汹来到我的住所,和红绫打了一个照面,就呆住了。

红绫一见温妈妈,也呆了一呆,那是由于她从来也没有见过一个那么胖的人之故。两人见面,不到一秒钟,事情就发生,快到了我和白素都来不及阻止的地步。

红绫一见温妈妈,就“咦”地一声,伸手出去,我和白素在旁,根本不知道她想作甚么,红绫竟然已把温妈妈拦腰抱了起来。

温妈妈自从体重超过八十公斤之后,只怕未曾受过这样的待遇。以致一时之间,花容失色,双脚乱蹬,竟忘了发出尖叫声。

而红绫抱著超过一百五十公斤的温妈妈,举重若轻,转过身来向我和白素道:“咦,这个人是真的,不是吹气胀大的那种。”

我们这才明白,我们的宝贝女儿,一见温妈妈浑圆的体型,以为她是吹气胀大的橡皮人了,一抱之下,发现很有分量,才知道她是真人。

白素忍住了笑,忙喝:“快放手,这位是小宝的妈妈。快放手,轻一点。”

这“轻一点”三字,非说不可,不然,红绫若是用力一顿,把温妈妈放下来,温妈妈的腿骨非断折不可,那就真的闯大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