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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软柿子温沉璧,不,应该叫温如玉了,回到自己房中,坐在妆台前,对着镜子,似乎在发呆。

    莲蓬进来,对一旁伺候主子卸妆的菱角,说了一句:“追风找你。”

    菱角立刻“噢”了一声,想也不想,就走了出去。

    莲蓬凑上来,接替菱角为如玉卸妆。

    如玉笑了笑,朝着镜中的莲蓬问了一句:“莲蓬,什么事不能当着菱角的面说,非要把她骗出去?”

    莲蓬:主子,果然什么都瞒不了您。

    如玉顿了一顿,对着镜子,伸手摸着自己的脸,又问:“莲蓬,你是不是也见过那位柳侍衣了?”

    莲蓬点了点头,想说了什么,又犹豫一下。

    替如玉卸下发簪,莲蓬笑了笑道:“主子若点上妆,可真是个美人呢!”

    如玉侧头看她,心中嗤笑了一声:嘁,你这是在安慰我吗?我现在这模样,比起以前那……

    转回头,依旧看向镜中的自己,手指轻轻拂过自己的脸颊,如玉也一笑:“我也这么觉得,要不哪天,莲蓬你来为我点妆?我自己可不会。”

    如玉的笑容中有些莫名的情愫,莲蓬看在眼里,面色沉了沉,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莲蓬给如玉拆了发髻,替她篦发:“好呀,那明儿莲蓬就帮主子点个桃花妆,正配这三月的天呢。”

    如玉想了想:“桃花妆吗?你家主子我可不喜欢。再说,桃花妆那么娇嫩的模样,你主子我,肯定不适合,你可别欺负我不懂。不懂点妆,你主子我还不会看吗?应该给你主子我点个倾国倾城的绝世妆容!”

    莲蓬想,也对,桃花妆确实好像不适合主子,主子这脸如果妆点得深一些,绝对是倾城姝色,改口道:“那主子最爱玉兰花,待莲蓬给主子想个玉兰花妆,紫玉兰,可好?主子现在偏爱紫色呢。”

    如玉:最爱玉兰花?紫玉兰吗,曾经的我好像最爱的是白玉兰……

    ……

    “天下书院”里的那株百年玉兰花树,每年初春都会开满挺拔的枝头,白色的花瓣如玉般纯洁,在日光下,明亮而耀眼。让人明白芝兰玉树这个词是多么的美好。

    白衣的少年,站在窗前的书桌后,执笔细描着一幅玉兰图。丝毫没有察觉,身后的一扇花窗外,有个玄色的身影正驻足凝望向这边,寄望这时光永远停在这一树玉兰的明艳中。

    ……

    如玉转头看向窗外:这里倒也有棵玉兰树,但比学院那棵小多了……可惜啊,今年的花,是不是已经谢了?

    莲蓬当然不是真的在想像,那玉兰花该如何成妆,而是还在想着柳如璧的事。

    莲蓬忍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道:“主子,那柳侍衣的容貌……”

    还没说完,菱角就蹦了进来:“莲蓬,我没找到追风啊,你刚才在哪里看见他?”

    如玉睇了莲蓬一眼:看,你骗她做什么?

    如玉对菱角道:“可能追风又有事走了呢,以他的轻功,你也追不上。下次记得,等他来找你就行了。”

    菱角点了点头:对啊,每次都是他来找我的呀,什么时候让我去找他了,他藏身的本事,我哪里能找得到他?

    莲蓬偷偷瞄了菱角一眼:小傻子!

    小傻子一点没察觉自己刚才被骗了,顺着刚才莲蓬的话,菱角开口问道:“莲蓬说那柳如璧的容貌,怎么了?”

    如玉淡淡地说道:“莲蓬说,那柳如璧的容貌,跟当年南昭怀璧太子,几乎一模一样!”

    菱角瞪大了眼睛:“真的吗?可惜了,奴婢我没见过怀璧太子呢?”

    如玉笑道:“你主子我,也没真正见过怀璧太子呢。莲蓬是见过的。”

    莲蓬深深地看了如玉一眼,又怕在菱角面前流露出什么,立刻低下了头。

    菱角一点都没察觉莲蓬的异常,因为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喜道:“主子,这~就解释得通了呀!”

    如玉好奇地看向她,问:“解释什么?”

    菱角上前推开莲蓬,凑到如玉跟前:“解释冷殿下为什么会对一个农妇一见钟情呀?因为那柳如璧长得像怀璧太子呀。听说冷殿下跟怀璧太子是旧识的呢,对,曾是同窗!”

    莲蓬连忙扯了扯菱角的衣袖,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但菱角的八卦脑洞已经开了,根本停不下来,甩开莲蓬的手,继续神采飞扬道:“还有啊,怀璧太子当年的丹青和棋艺可谓惊绝“天下书院”。主子,您知道吗?除了那位穆侧妃是皇帝指婚的,另外三个都是冷殿下自己收入府的。这位冷殿下喜欢的女人啊,一个棋、一个画,还有一个长得像怀璧太子……主子,你说是不是……”

    菱角觉得自己有了一个不得了的结论,在这里故意顿了一顿,邀功似的地看向自家主子,迎上如玉欣赏的眼神、还有满面的笑容。

    菱角立刻受到了鼓励,又接着发挥道:“是不是,冷殿下他喜欢的人,其实是怀璧太子?啊~那~冷殿下岂不是断袖了哇,难怪说他不怎么来后院,来了也就看美人画画和跟人对弈,说他都不住在后院。主子,奴婢是不是还没跟您说过,冷殿下最喜欢看那个沈知画绘美人图,将那柳侍衣入画……”

    温如玉听到这里,边笑得一手捧着肚子,边一手拍着桌子,道:“菱角啊,我的小可爱!你,你真是太聪明了!哈哈哈哈!”

    菱角一口气说完这么多,炫耀似的看向莲蓬:看,我厉害吧,这我都能想到!主子都夸我聪明了呢!

    莲蓬一脸无奈地看着那主仆二人:……

    主子啊,您就纵着她吧!菱角,你这傻丫头!

    如玉边笑边说道:“是啊,一定是这样,那冷子君是个断袖!哈哈,我也就放心了,哈哈哈哈!”

    这下菱角也一时无语:放心了?主子您,真不是来嫁人的吗?我还以为您只是说说的呢。

    菱角低声喃喃道:“这位冷殿下,长得那么好看,怎么喜欢的是男人啊,好可惜!”

    如玉看着她,还是收不住笑:“菱角,你就看人,就看人家长得好不好看,是吧?”

    菱角嘟着嘴:“那是,样子好看的人,就多看几眼,看得多了,才能看见更多,才能知道人好不好呀。”

    哎!这菱角丫头真是颜控又八卦。

    如玉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一手撑住了额头:原来你是这样的冷子君,真是笑死我了。

    随后如玉的眉头轻轻蹙了起来,目光悠远而深邃:难不成,你当年,真的对温怀璧存了这心思?那块“君子如玉”佩,你当时就是想送给温怀璧的吧。我……我还让人放在了怀璧太子墓里,是不是正好遂了你的心愿呢?

    ……

    “君子!如玉!”

    冷谦坐在自己的书房里,轻轻摩挲着手中的一枚玉佩,喃喃道。

    这枚玉佩一面刻着“君子”二字、一面刻着“如玉”二字。

    但这枚玉佩的玉色看起来一点都不好,本洁白透润的玉石,不仅开始泛黄,还泛着黑气,这似乎是被尸气浸过的痕迹。

    “如玉?”

    冷谦摇了摇头,想:今天自己是怎么了,居然会同意让那个女人改了这个名字。

    那样的女人,怎么配得上这个名字!

    ……

    那样的女人,怎么配得上这个名字!

    那个女人,温如玉,此刻想的刚好也是这句。

    如璧?把那样一个粗鄙之人,叫如璧,就算她长得像怀璧太子,她那德性,她配吗?

    冷子君,你是不是变态啊?沈知画、梅若华,还有柳如璧,你纳了这三个女人,是把她们当成温怀璧的替代品吗?

    你有没有考虑过温怀璧的感受啊!

    还有,温怀璧,他是怀璧太子啊,他是个男人啊……

    哎~反正你有没有那龙阳之好,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