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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一场“赌石大会”,居然翻出了“朴石山庄”的陈年旧案,现在原告和被告,还有两个证人或是帮凶,被那位黄公子和高守备带去了衙门。

    今晚参加“赌石”的人,便让他们散了。

    这些人呢,高汝城觉得难办: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

    黄公子是这么说对高守备解释的:他们每人都押了一千两白银在这里,不会跑的,让他们回去好了。为了退银子,这些人啊,保管到时随叫随到。

    但黄公子不知道有人跟他自己一样,是没交“保证金”的:比如余枫眠。

    余枫眠脱身出来,直奔“大诚赌坊”,还没赌够?

    肯定不是啊,因为余大采办去赌坊,居然走的是后门,走后门的,大概率不是去赌钱的。

    小玉子虽然腿短,跑得却快,居然也跟余枫眠一起到了。

    赌坊后门的看守,看见小玉子和余枫眠,居然叫了声“东家”。

    这小玉子不是个荷官吗?竟然还是“大诚赌坊”的老板?

    显然不是,余枫眠才是!

    余枫眠“嗯”了一声,率先走了进去,小玉子则跟在后面,两人好像还是熟识。

    余枫眠斜了小玉子一眼,打趣道:“你这名字,今儿恐怕得改一改了。”

    小玉子白了他一眼:啥意思?

    余枫眠:“主子今晚肯定心情不好。”

    小玉子没想通:“今晚,一切都按主子安排的进行,顺利得很,主子怎会心情不好?再说,这跟我改名字又有什么关系。”

    余枫眠给了一个眼神:你就等着吧,你这名字啊,犯主子的忌讳。呵呵!

    “赌坊”都有密室,“大诚赌坊”也不例外。

    余枫眠和小玉子一起进了密室,居然看见了那对:表哥表妹,当然还有水灵的菱角丫头。

    “主子!”

    两人进门,然后同时鞠躬行礼。

    坐着的是那位桑小姐,表哥和菱角各站一边,谁是主子,一清二楚。

    在室内,桑小姐自然没再戴着围帽,脸上却附着一张黄金面具,只露出鼻尖以下。

    桌上的一盏孤灯,映照着她下巴的轮廓,不似一般女子的柔和,桑小姐的下巴线条硬朗,嘴型也偏大,就看这两点,绝不符合对一个美人的定义。

    但当桑小姐爽朗地咧嘴一笑,露出一排贝齿,黄金面具上的光闪了闪,错觉有种妖异的美。

    这位主子看着小玉子,笑着开了口:“楼罗!小玉子?这名字不错呀!”

    原名楼罗的小玉子,顿觉背上寒了寒:主子笑了,好可怕!果然,老余说得不错,主子今晚心情不好。

    楼罗赶忙欠身行礼:“这南阳又称玉城,出玉石,属下刚到这里时,便随意取了这名。”

    “哦!”桑主子两只手肘搁在桌面上,两手交叉,撑着下巴,歪着头,看着他:“南阳这里,后边的事就交给余叔吧。办完今晚这票,楼罗你,就回南昭春城去吧,顺便还可以再改个名字。”

    楼罗:嗯?今晚这票,有生意来了吗?我怎么不知道啊?

    楼罗没在意后面改名这茬。

    余枫眠却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小春子这名也不错,或是叫小花子也行啊!”

    南昭春城出名的是花市。按楼罗取名“小玉子”的逻辑,可不是应该叫“小春子”或“小花子”吗?

    桑小姐也笑了,烛火在她眼中跳了一跳,她笑道:“嗯!我喜欢小春子。”

    楼罗:?

    可怜巴巴地望着她:主子?您这样好吗?

    桑主子笑得明媚。

    楼罗低头,默:好吧!

    外面有人敲门,轻声道:“主子!”

    这声音有点耳熟。

    菱角去开了门,进来的竟然是一个跟楼罗长得一模一样的侏儒,难怪,连声音都很像。

    楼罗的孪生兄弟:楼兰。

    楼兰向桑小姐欠身行礼,报告消息:“如主子所料,刚才有人来买那位黄公子的命。”

    桑小姐微微抿唇,问:“何方柯的人?”

    “正是!”

    楼罗:真有生意上门?主子果然料事如神,难怪您是主子,我只是“喽啰”。

    余枫眠闻言皱了皱眉:“这何知府……是孤注一掷了?竟是这般的愚蠢。”

    桑小姐点头:“他定然是不知道那位黄公子的真实身份。”

    那位表哥突然单膝下跪,对桑小姐道:“殿下,属下请命跟楼家兄弟一起去,那冷……”稍稍一顿:“那位黄公子……正好在此了结了他。”

    殿下?这单膝下跪行礼的表哥,显然不是真表哥了。

    他说话语气狠绝,却依旧面无表情,应该是易了容。

    桑主子或是桑殿下喝住了他:“扶风!起来说话。”

    菱角立刻把扶风扶了起来,听主子的语气,她知道主子生气了,这可不行。

    桑小姐却只是摇了摇头,淡淡道:“楼家接的单子,自然是楼家去,楼罗、楼兰,你们千万别小瞧了那位黄公子,到时砸了你们“紫罗兰”的招牌。”

    “紫罗兰”,名满江湖的楼家三大刺客,楼紫衣,楼罗和楼兰。没想到这“罗与兰”竟是一对孪生侏儒,今日还都在这里。

    余枫眠想了想问:“主子,我们不插手吗?这个南阳守备高汝城,是当年冷谦在军中的亲信,定然会誓死护主。只罗兰兄弟去,的确有些困难。”

    “你也想对冷大皇子动手。”桑小姐看向余枫眠。

    这句不是疑问,而是陈述。听不出她语气的喜怒,更看不清她躲在面具下的眼神。

    听到这里,罗兰兄弟互看了一眼:怎么又冒出一个冷谦?那个东晋的大皇子?

    余枫眠欠了欠身,点头:“是!我们完全可以推到那个徐振与何知府的头上。”

    “所以,你们才没有告诉我,这次京里派来查何方柯贪墨案的人,是冷子君。”桑小姐依旧是平淡的陈述。

    楼罗瞪了余枫眠一眼:难怪主子心情不好,原来老余你有事,故意瞒着主子。

    余枫眠却没觉得自己理亏:“冷谦难道不该死吗?当年,主子您……”

    桑小姐平淡地打断他:“不要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