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别了，朋友(2)

    鸣人回忆起过去与伊鲁卡的点点滴滴，“但是，我和伊鲁卡老师在一起的时候，曾经想过……有爸爸在身边……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

    鸣人抬起头，迟疑着说道：“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也这样想过……”

    出任务意见不和针锋相对时。

    一起修炼互不相让时。

    完成事情得意洋洋向对方炫耀时。

    “兄弟……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说出来有些难以启齿，但他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

    鸣人垂下眼帘。

    换做平常，佐助一定会冷着脸用拳头锤向他的头，或者抬起脚踢他的屁股，留下一句“恶心死了”就扭头潇洒离开吧。

    可现在……

    “……”

    “……”

    “为什么？”

    应声而动，鸣人抬起头望着对方。

    “为什么你这么想把我……”

    佐助并非欲言又止，而是他看见了那双像蓝天一样，永远不会染上阴霾的眼睛，以及与此相称的，明亮的笑容。

    “你们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羁绊啊！”

    两个人脑海里出现的或许都是一样的光景吧。

    某次放学后的河边，坐在河边百无聊赖的黑发男孩和想要与之搭上话的金发男孩。

    明明隔着一个下坡的距离，两个人却只会你一眼我一眼彼此作出鬼脸回应。

    最终当然是谁也没和谁搭上话，但离开前，彼此都心有灵犀的笑了。

    或许他们因为孤独而惺惺相惜过。

    正因如此。

    “所以我才要……阻止你！”

    两个人不约而同站定，佐助率先开口：“来吧！鸣人！”

    佐助带上随身携带的护额：“既然这样，那就由我来斩断这个羁绊吧！”

    “你要斩断羁绊……”

    “我承认你真的很强。”佐助说道，“你和我一样，是了解过孤独痛苦的人，而且，那种痛苦会使人变强。”

    “所以我要借由斩断羁绊，来让自己变得更强。”

    “那你为什么现在要带上这个护额？”

    “现在我愿意对等的和你战斗。不过……”

    佐助用大拇指触碰自己的护额，他挑衅的笑道：“你还是没办法触碰到我的额头，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鸣人暗自握紧了拳头。

    现在他们的对立，已经无关追逐。

    “看来我怎么说都没有用了……”他目不斜视，“我们已经聊完了，接下来——”

    “来吧。”

    简短的回应。

    在那句回应后，两个人之间的战斗一触即发。

    雪友换了一次气，一口气潜下去也没能找到森叶木给她的刀。

    水面上的波动越来越大，她明显感觉到两个人在水上进行了激烈的战斗。

    这样下去不行……无论怎么样这件事都得结束。

    如此思考的雪友决定弃刀上浮，还没向上游几步，她的手就被什么勾住了，拿到眼前一看，竟然是绷带，她连忙用力向上拽，绷带的另一段才缓缓上来。

    是刀！

    刀上的绷带被她的拖拽松了好几圈，好在没有损坏，雪友宝贝似的拿起刀柄，向上游去。

    越向上游去，越能听到如上千只鸟儿鸣叫的电流声。

    越急切感知，越能听到疾风席卷空气的涡涛声。

    这里是被称作终末之谷的国境地带。

    是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战斗过的地方，后人为了纪念他们，修建了两尊石像，同时也代表着对立与边界。

    在雪友来到水面的一刹那，交锋过后，术式碰撞，巨大的风浪向她席卷而来，她在心里悲叹，从水上站起，向风与雷中央划下一刀。

    两股力量从她身两侧分开，慢慢消失。

    不远处平静的水面上，只站立着一个人，那个人一直垂着头看向躺在地上的人。

    佐助赢了。

    有一滴雨落在雪友的鼻尖上，她甩了甩头，将手中的太刀收回腰侧的刀鞘，抬起脚步，向佐助走去，又怕打搅他，没走几下便止步不前。

    佐助的护额掉在鸣人旁边，不顾雨水滂沱，只静静的望着他，就像是在诀别。

    “我……”

    佐助想说什么，突然抱住身体，吐出一口血。

    “……”

    雪友走到两人身边，查看了一下鸣人的状态，确认无误后，看着佐助因为痛苦而蜷缩起来，她用下最后一点查克拉凝聚在手上，轻轻拍在他的后背。

    被缓解痛苦以后，佐助踉跄站起来，雪友对他说道：“没怎么见过黑色的千鸟呢。”

    那是用咒印形态下的查克拉所释放的千鸟。

    佐助不语，拖着疲惫的身体转身离去。

    “喂，佐助，我说……”

    雪友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并拉住他的手臂，被他一手甩开。

    “！”

    雪友面上浮现惊讶中带着些受伤的表情，佐助有点狼狈，他后悔自己这么做，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站在原地，“你……要说什么？”

    “嗯……我要说的是，我们一起走吧。”

    “我拒绝。”佐助果断回答，“你回木叶……大蛇丸很危险，复仇的事情我来做。”

    “那你去就不危险吗？”

    “比起让你去，那是两码事。”

    “同为宇智波一族，你应该像我尊重你一样尊重我的选择！”

    佐助的心里乱成一团麻，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雪友以身试险，他说道：“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那是之前。”雪友叉腰道：“看见你们这么乱来，现在我反悔了。”

    “雪友，我没心思和你开玩笑，去了大蛇丸身边，就真的难以抽身了，你不能去。”

    “那你呢？”雪友发问，“你去找大蛇丸要到力量以后，就能够抽身吗？”

    “我会另做打算。”佐助偏过头，雪友看不见他的表情，他尽量将语气放平，说道：“人……失去羁绊会变得十分痛苦。家，朋友，同伴，老师……雪友，你没有过去的记忆，复仇对你而言不过是一张白纸。如果你走了，现在好不容易和他们结下的羁绊顷刻间就会化为乌有，这些对你而言都是十分宝贵的东西，你不能就这么放弃它们离开。”

    未等雪友说话，佐助转身向火之国的边界走去。

    “你说的对，那些羁绊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会斩断。”雪友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因为我和你不一样。”

    是啊……

    他们，从来都不一样。

    “无论我走到哪里，去做什么，都不会斩断自己的羁绊！”

    雪友一面大声说话一面追赶着他的背影，两个人随着雨滴一起逐渐隐入林中，“你说人失去羁绊会变得痛苦，而你亲手斩断了羁绊，为了避免你一个人的时候乱来，我会一直看着你的！你听见没有！我会看着你的——”

    雨声渐歇。

    『我说，为了防止你一个人乱来，再给大家添麻烦，以后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一直什么的……朋友才一直在一起呢，我们又不是——』

    『那我们就做朋友。』

    “嗯……”

    『先说好，做朋友是做朋友，我才……』

    『你什么？』

    握住女孩的手掌微微出汗。

    『我才——不用你一直看着呢！』

    说反了。

    预料到会把这场交谈搞砸的自己简直后悔的在心里跳脚，幸好女孩不介意这么多，反而被自己的窘迫逗的捂着嘴笑开了花。不过……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能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

    可惜的是，时间不可重来。

    那句话也一语成谶。

    “我……希望你能……”

    “鸣人？”

    伏在卡卡西背的后背上，鸣人缓缓睁开了眼睛，不断变换的景色映入眼帘。

    他被佐助打倒以后，好像梦到了以前的事。

    在架有秋千的那块草坪上，自己得意洋洋拿着油漆桶刚刷完火影岩的时候，被抓了个正着。

    然后……

    她还要和自己做朋友……

    然后……

    自己非常高兴……非常紧张……

    “卡卡西先生，漩涡鸣人的状态怎么样了？”随行而来的忍者问道。

    “他没事。”

    “我记得一起来追逐佐助的忍者里，只有宇智波雪友……我们绕了终末之谷一圈，也没能找到她。”

    “雪友她……离开了。”

    鸣人说道。

    “这样啊。”

    “那佐助呢？宇智波佐助在哪里？”

    “佐助和雪友一起……”

    “……”

    “……”

    拒绝接受信息，断断续续说完的鸣人疲惫的闭上双眼。

    ——

    “事情就是这样，宇智波佐助，宇智波雪友被列为叛忍，目前离开火之国，正前往大蛇丸的据地。”

    “嗯，这样啊……”

    身处高位的老人摸了摸带有两道刀疤的下巴，正打算发言，从门外进来一位戴着狐头面具的暗部忍者，他凑近老人耳畔低声说道：“团藏大人，森叶木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对您说，据说是关于宇智波雪友的事……”

    “我知道了，一会儿叫他来找我吧。”

    ——

    “你们说那个家伙叛逃了，但是和我没关系，所以房子留下来给我住？”

    佐木青贺倚靠在门边，眉头一挑，他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哪里来的骗子啊？知不知道追查佐助的队伍已经回来了，现在全在医院里躺着呢，造谣也得有个限度，我锅里还煮着粥，一会还要给病号送过去，你们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佐木青贺作势要将门带上，“哪来的哪回去，赶紧走。”

    “等一下，我来说吧。”

    男人身后，一直隐藏着的黄发少女站在他面前。

    “井野，你那是什么表情？”虽然井野的出现让佐木青贺的眼神一点一点变得冰冷，但他隐藏下来，调侃道：“像便秘。”

    “别闹了佐木青贺。”井野严肃的说道：“雪友确实叛逃了。”

    ——

    “大蛇丸大人，你的茶。”

    “谢谢你，兜。”

    “大蛇丸大人，你在想什么？”

    “除了佐助以外，另一个宇智波一族的孩子，她也来了吧？”

    “你说的是……雪友？”

    他们曾在中忍考试见过。

    “她作为宇智波一族，又拥有写轮眼。作为下一个容器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兜建议道。

    “是的……”大蛇丸说道：“但最好的容器，永远都只有宇智波佐助一个，至于宇智波雪友……她作为备用，以防万一也不错。”

    “毕竟，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