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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照在郡主府中听李元谋说了那日柳营的情况,愁眉不展。

    “臣事后知道错了。不过那日臣已感觉到寺中情况蹊跷,一时半会找不到头绪,故而想着如果能和柳营搭上关系……”

    “元谋,这回你可是差点功亏一篑。”唐廷从一旁的凳子上站起,神色冷峻,有一下没一下把玩着手中的扇子,“刚才光听你说就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若当日钱老将军命人把你困了,送到小公爷或者羯帝面前,即使是襄王也只能忍痛割爱,救不了你的。”

    李元谋揉揉鼻子,“羯帝自然会诛杀我。可那宋砚是宋萧之子,楚人之后,就算不愿应允,总不至于做数典忘祖之事吧。”

    “算算年纪,宋萧突围时,宋砚还不足周岁,对楚地风情当毫无印象。况且羯帝对那孩子不薄,小小年纪就能做皇子伴读,随意出入王庭,又怎么会反叛呢?”

    “唐廷,你说的没错。”乔照饮了口茶水,眉目紧锁,“何况宋砚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国公府大小事宜都掌握在他姐姐手里。我估计你去柳营的事,这位身娇肉贵的小公爷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李元谋一张黝黑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若扯上郡主,事情就难说了。毕竟太子是羯帝亲子,没理由站在咱们这边……”

    “郡主和太子,真的是大家看到的郎才女貌,夫妻同心吗?”

    唐廷翘着二郎腿,嬉笑着看了面容整肃的乔照一眼,“郡主体内的毒可是蓄积已久。”

    “郎才女貌没关系,只要不是郎情妾意,总有办法脱离的。宋宣娆对自己体内的毒应当还是一无所知,不然也不会到现在也没一点动静。”乔照蹙眉道,“唐廷,你那掺在梅子汤中的方子可管用?”

    “管得了一时,症状会有所减轻,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王爷又不让我跟郡主吐露详情,也只能这么凑合着办了。”唐廷叹了口气,正要去拿手边的茶水,红豆却一把推开门闯了进来。

    “王爷,我们的人来报,天水郡主一个时辰前往柳营去了,还是钱老将军亲自骑马护送的。”

    “此话当真。”李元谋一下子站了起来,“莫非郡主……算了,如果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襄王尽管网臣身上推卸就是。”

    乔照气定神闲的摇了摇头,“你莫说胡话了,即使真的跟羯帝信誓旦旦说一切都是你个人行为,与本王无关,他老人家也是不信的。千万别把威震四海的北漠雄鹰当作我父皇那种在脂粉堆滚大的傀儡君王。”

    “那怎么办?”

    “备马,去柳营。”乔照回头,和唐廷交换了个眼神,“元谋,你就留在府里吧。毕竟此事因你而起,现在情况不明,你贸然过去,只怕会撞在刀锋上。”

    李元谋刚想辩解,却被唐廷用犀利的目光阻止了。

    “红豆,千万伺候好李将军。”乔照面无表情甩下这么一句,就带着唐廷闪身出去了。

    二人赶到柳营外的时候正值午后,因着宋宣娆亲临的缘故,营中的将士们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瞭望台上的军士远远看到两匹快马飞奔而来,不敢造次,迅速到中军大帐禀报给宋宣娆。

    此时宋宣娆刚听完钱老将军的自辩,又与轩云草草用过午饭,喝着茶水正在闲聊。

    守在帐外的竹音带了军士进来,二人听完,神色皆一变。

    “依我看,乔照着实心怀不轨。”轩云哼了一声,神情漠然,“郡主不兴师问罪也就罢了,还巴巴的送上门来。待臣出去,保准把人赶回城中去。”

    “你也别太心急。”宋宣娆指了指门口,“先去看看什么情况,最好能解下武器把人带进来,我还有话想问呢。”

    轩云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冲她一拱手,“遵命。”

    方才禀报的军士也立刻跟了出去。

    竹音见宋宣娆手中的茶盏连一丝热气也无,便替她换上了温热的。

    宋宣娆瘫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眼角,疲惫笑道,“放心,我不会责怪轩云的。今天命钱老将军闭门思过也只是小惩大戒,如今楚羯关系正是多事之秋,牵一发而动全身,此时换将乃是兵家大忌。”

    竹音听的云里雾里,“奴婢不明白,您既然停了钱老将军的职,为何又让他儿子顶上呢。万一轩云心软,事情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