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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式开学这天,任子华六点便起了床。

    他漫不经心地走进淋浴间洗漱,然后破天荒地去厨房为全家人煮了一锅稀饭,接着又出门去楼下买了两三袋小笼包拿上来。他这会所做的这些事情是外公这十七年来一直为这个家所做的,任子华刚提着包子走进餐厅,外公已经站在炉灶旁抽起了香烟。

    “嘿!今天要走了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们做饭了,可以可以,值得表扬啊。”外公一笑便露出了那口任子华从小看到大的黄牙,他说着还像任子华小时候他经常会做的一样,摸了摸他的脑袋,只不过现在他需要踮起脚,还要把手伸得老高。

    任子华看了看手机,见时间不早了,又去叫起了外婆和妈妈。

    终于要暂时离开这个家去到有点远的地方了,这件事情任子华不知道自己已经期待了有多久,自从小学第一次看见父母亲互相把刀架在对方脖子上开始,他想逃离这个家的心情便愈发强烈起来。母亲每天因为不堪生活重负将所有的情绪都宣泄到自己的头上,父亲则总是借酒发疯打骂母亲。那些曾使任子华日日梦魇的画面如今虽然已经渐行渐远了,但留在心里的伤疤从来没有愈合过。

    如今任子华考上全国数一数二的剑与魔法的高校,家里的气氛似乎不经意的好转了许多。

    这顿任子华亲自准备的早餐,全家人都吃得很开心,外婆一直夸奖说孙子真的长大了,她皱纹满布的笑脸是这么多年来一直给任子华以温暖力量的,无比美好的疗伤药,每当任子华伤心沮丧时,他总能从外婆满布善意的笑容里收获勇气。

    母亲也很高兴,她一如既往把这件事炫耀到了朋友圈里面,标题是“儿子给自己做的第一顿早饭”。

    吃完饭,任子华把厨房收拾干净,便回到房间检查自己的行李箱是否已经一应俱全。环视一圈自己生活多年的卧室,最后为自己心爱的吉他擦了擦灰,便将它放回了琴袋。他决定不带上吉他,因为一旦拨动那一根根琴弦,他便又会想到李琴。

    穿上自己最爱的那件蓝色腰果花外套,对着镜子把头发梳理到最完美的状态,便拖着行李箱走出了卧室。

    外婆正在走廊尽头的门前温情脉脉的看着他。

    “这钱你拿好,到了学校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打电话跟外婆讲,听到没?”她将五百块钱塞到任子华手里,又对在客厅抽烟的老头子吼道,“老东西,孙子要走了,你不去送送吗?跟个二百五一样每天只知道盯着电视看,什么时候能把你那臭毛病改改,非要把眼睛看瞎不可。”

    外公被外婆教训惯了,也没反驳什么,赶忙从沙发上起身过来要帮任子华提行李箱。

    “不用了外公,我自己来就行。”见任子华不肯让自己帮忙,老爷子也只好作罢。

    “臭小子,平时烦人得不行,要走了还让人觉得怪难过的。”他嘴里嘟囔了这么一句,便又向客厅走去。

    这句话让原本并不难过的任子华一下有点绷不住了,他回过头想对从小一直宠溺自己的外公说些什么,但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知道这时候如果开口就一定是带着哭腔了。

    “我走了外公外婆,拜拜。”

    他以为这时候埋头走出家门便能逃过流鼻涕的尴尬场面,但左脚刚迈出门身后便传来了外婆的哭声,这个七八十岁的老年人此刻哭得伤伤心心的,像个小孩。

    “别这样啊外婆,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嘴上这样说着,任子华心里也突然想哭得不行,但他不想让外婆看到自己哭,便用力撑着自己的眼睛。

    终于从家里走了出来,任子华从来没想过自己心里会这么舍不得,他从来以为自己会无比潇洒地离开。婉儿从残剑里出来,陪着他一起朝着离家越来越的方向走去。街上的人很少,今晚就是除夕,大家都在家里忙活着年夜饭。任子华实在搞不懂学校为什么要在这样一个时间点开学。

    “子华,你怎么好像哭过。”

    “不是,只是眼睛有点痒,一直揉才揉红了。”

    使出前几天才从婉儿那里学会的云级御剑术【独我流】,黑色剑气自己脚底升起,最后赋予残剑使其巨化起来。

    这云级的御剑术虽然速度比不上之前婉儿载着的速度,但自己用出御剑术飞行时,心境又是完全不同的。

    御剑飞行来到禄口国际机场,刘洛和安然正在那里等着他。落地时,婉儿已经早早的回到了残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