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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薄西山之时,阿殊带着盛莲一身狼狈的回了魔域,将盛莲交给元衡不待说两句话,喘息未定便着急要走。元衡急忙拦住了他,问其缘由。

    “羡宁还在极恶之地,我要去带她回来。”

    “不若你和修将军一同前往,你这幅样子……”

    阿殊摇了摇头,“他重伤未愈,便让他继续歇息吧。”

    言罢阿殊甩开了元衡的手,着急要走。

    正巧一抹狼狈的和阿殊几近相同的身影走进来。

    一见来人阿殊便扑过去关切的问道:“羡宁,你没事吧。”

    羡宁满脸颓然的摇了摇头,然后走到元衡面前,摊开手幻化出一株沾着泥泞的莲花。

    “这是殊魔君方才落下的,真正的纯阳盛莲。”

    阿殊还未疑惑的发声,羡宁又道:“确是落下的。”

    语气坚定的不容置喙。

    阿殊狐疑的看着她,元衡也眯着眼瞧着羡宁的反应,先前重玹中花荼蘼的经历他仍记忆犹新,用此等狠毒的手段杀人诛心,他不敢轻易信她。

    她将东西递给两人拖着一身伤离开了忘忧殿。

    信或不信,皆由他们。

    她记得重玹重伤的那一眼,不知含了多少柔情多少不舍。

    这样的目光太过沉重,却也不该是此时重玹该有的心境。

    隔着浩瀚的长河,踏过两世红尘,爱恨交杂之中羡宁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想的。懵懂时期的爱意在恨意中萌芽,却并未有一丝一毫的消散,反而愈加强烈,一发不可收拾。

    她奔波一天一夜,身心俱疲,在昏睡前,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疯狂生长。

    我……不想你死……

    真的,重玹,我……不想你死。

    发自内心,绝无虚言。

    翌日一醒,她便招呼着魔兵为她送饭菜,她还未开口,那魔兵便道:“尊主,尊上还未醒。”

    羡宁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有问他的境况吗。”

    话虽如此,可羡宁的手还是在不知不觉间攥紧。

    她强迫自己不去忧心重玹的伤势,可心却像是被人死死揪住,松懈不得。

    她不清楚这种心境,但在彻夜不眠的夜色中,她将她的担心归结为重玹是为救她而伤,所以她担心愧疚。

    羡宁摆了摆手,“罢了,没胃口了。”

    她颓然的回殿,身后一声熟悉的声响传来,她猛的回头。

    是元衡。

    元衡能抽出空来,定然是他无虞了。

    身边魔兵齐声行礼,羡宁迫切的想知道,面色却又波澜不惊的盯着元衡。

    元衡拱手作礼,他神色不变,却带了些许敬重,“尊主,这是你的伤药。”他摊开另一只手,“以及指环。”

    看着元衡掌心流光溢彩的荒古指环,她怔然极了。

    她那日寻了许久未果,后又担忧重玹的伤势离开了魔域,她本以为,指环怕是丢了。

    可没想到,竟然是被平素不喜自己的元衡送了回来。

    “物已送到,元衡告辞。”

    元衡嗓音极冷,却还是恭敬有礼。

    他本对这个天界人没什么好感,甚至有些厌烦。她几次三番在魔域捣乱,用极其恶毒的法子想要重玹的命,可她最后还是将真正的纯阳盛莲送了过来。

    她小心翼翼的寻来药,却寸功不敢揽,生怕疑心误了他的命。

    若她狠心些,重玹早就没命了。

    所以元衡也愿意倾囊送药。

    “元大人。”

    羡宁清脆的嗓音在他身后传来,他顿了顿足,没回头。

    “多谢你。”

    元衡没应声,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嘉禧居,微风拂过,心中却有些松快畅然。

    自阿殊入了极恶之地后,身体虚弱,最后被修同带回去疗伤了。元衡有些精疲力尽的叮嘱修同,修同却打断让元衡好生休息,凡人的躯体是经不起如此虚耗的。

    元衡听之任之的点了点头。

    蔚蓝的天逐渐变得漆黑,修同复又折返,助元衡炼化盛莲渡入重玹体内。

    那日阿殊说的话不无道理。

    万人万言,循心最可贵。

    翌日,阿殊在离和殿悠悠转醒,透过屏风发现修同还睡着,于是将胳膊垫到脑袋下,就这么望着修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