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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姝瞧了她一眼,笑道:“怕了?”

    乔氏摇摇头:“不是对我发火,我怕什么。”须臾,又想到什么,问卫姝,“三姑奶奶为何不愿再嫁人?”

    “她是怎么想的,旁人又如何知晓呢。”卫姝浅笑,“不过她是个心软的,日后会改变这个想法,也说不定的。”

    乔氏没与楚宁笙有太深接触,说了两句后,便止住了话头。

    时辰不早了,既然今晚不用陪着太夫人守岁,乔氏便索性回去了。

    卫姝猜想着席应当是散了,她原是想去次间再看看的,没想到跨出门就瞧见楚宁风站在屋檐下,倒背着手眺目看向远方夜空。

    还有人家在放烟花,时不时炸上天,将这黑夜照耀的璀璨如白日。

    他看的入神,没察觉到卫姝过来。

    “将军。”待走近了,卫姝才出声。

    “嗯?”楚宁风这才回过神,旋身朝她看来,“娘歇下了?”他很自然的将手放下来,然后握住卫姝的手。

    他的手很热,但是没有出汗的那种黏腻,十分干爽。

    “她心里揣着事,能不能真的睡着都不一定。”卫姝轻声道,“宋妈妈在守着呢。”

    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楚宁风仍是轻轻叹了口气。

    “先回去吧,外面冷。”他道。

    “孩子们呢?”卫姝被他牵着走。

    “都送回各院了。”他答,好似知道她接下来还要问什么一样,他又道,“饭桌我已交代人去收拾了,明早你只负责多发两份赏银便是。”

    卫姝不由笑:“哪有您亲自做这种事的。”

    后院之事这些男人从来都不管,觉得自己插手了便是失了面子,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是出生便烙印着的。

    可在楚宁风这里,他已经做了太多太多其他男人不会做的事。

    到如今,卫姝竟是没觉得有多吃惊。

    “当初在西北时大雪封山,我与一众将士困在山里,他们做的我也都做。”他来了闲情逸致,主动与卫姝说起过往,“是那时才觉得,身份地位有什么用,能活下来才是基本。”

    他啃过树皮,吃过草根,甚至饥饿难耐时,连雪都往嘴里塞。

    他说这些时语气风轻云淡,像是局外人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

    可他自己分明是故事里的人。

    卫姝心疼,忍不住将他的手握紧:“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他低头看着卫姝,扬唇轻笑,开始不正经起来,“现在是不是觉得嫁给我,你并不吃亏?”

    “您真是。”卫姝本来心里还伤感着呢,他突然这么一说,所有情绪都散了,是哭笑不得,“您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明明刚成亲那会儿他还不苟言笑,说话做事都透着冷硬与严肃的。

    “一直都这样。”他笑,“只是从前没有你在身边。”

    这一辈子,能遇到一个知心知己的人,怕是已将后半辈子所有的好运都用光了吧。

    “该让谦哥儿也看看,他崇敬的父亲到底是什么性子。”卫姝笑。

    她知道楚宁风这么说是有意要逗自己开心的,正因为如此,她才更心疼他。

    楚宁风笑着捏捏卫姝的手,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有件事,我想请你帮个忙。”他突然严肃起来,说道。

    这前后转变太快,卫姝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是宁笙的事。”他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娘为她相看的那个人,是大理寺卿谭鹤荣。”

    卫姝倒是听过这个名字:“是那位一年前夫人过世的谭大人吧?我是听张姐姐说过两句。”

    周夫人人脉广,京城的侯门贵族她几乎都有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