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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雪并未注视她太久。

    舒予白再一抬眸,  发觉她没在看自己了,心底想,误会了,  果然是错觉吧。

    一阵清风,含着盛夏草木的清香吹来。

    凉悠悠,沁人心脾。

    她安静地走上台,  肩上挎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低睫,细白手指捏起讲台的马克笔,  转身,  在白板上干净利落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南雪」。

    字如其人,  干净冷淡。

    “这是名字。”

    “以后请多关照,  谢谢。”

    她声音很好听,  嗓音细细的却是偏冷的质感,好像朗姆酒浸了碎冰。

    底下响起掌声,迎接新同学。

    她说完,把笔插进笔篓,转头问老师:

    “老师,  我坐哪儿?”

    讲台下一片高一的小孩儿,都还没长开,脸颊稚嫩青涩,  好奇地看着讲台上的女孩儿,偶尔有低头和同桌窃窃私语的,像一堆小萝卜头。

    十几岁舒予白在其中坐着。

    啧。

    旁边还有个靠在她肩膀上睡觉的同桌。

    “你想坐哪儿?”

    班主任和蔼可亲地看着她。

    舒予白的同桌是个脸圆圆的齐刘海女孩儿,  绑了个马尾,  教室的角落里,  齐刘海女孩抱着舒予白的腰,  脑袋枕着她的肩,闭着眼,睡的倒是香。

    “想坐她旁边。”

    南雪指向教室最后一排、舒予白的位置。

    刹那间,所有人顺着这个方向看过去,看见了舒予白和趴在她肩上睡觉的齐刘海同桌。

    舒予白:“?”

    她左右看看,确认南雪指的是谁,是自己么?为什么?

    “你们认识?”

    同桌抬起头,好奇地问。

    “不认识。”

    舒予白茫然地摇摇头。

    “想挨着学委坐,是吧。”

    老师自己想了个合理的解释,可又惊讶地问:

    “不过,你怎么知道她是学委?”

    “听人这么叫她。”

    南雪说。

    “可以啊,爱学习。”

    老师恍然大悟,啧啧称赞。

    南雪态度自然,她轻轻地说:“刚来,怕跟不上。”

    “唔。”老师为难地说:“这样好不好?你先坐最后一排,在学委后面那儿,等考试完了,咱们重新调位置。”

    舒予白坐在最后一排靠近后门的位置。

    倒不是一直坐那儿,附中的座位是每周轮换一次,前面的一排一排往后挪,后面的往前挪;大型考试过后,又会全部打乱,重新调座位——

    一般是成绩好的带一个成绩差的。

    两人坐一排。

    “考试是这周五。”

    “好的。”

    “不急,下周就座位大轮换了。”

    老师解释说。

    南雪把黑色书包挎在一边肩上,从讲台上走下来,乌压压的睫毛低落,旁若无人地往舒予白的位置走。

    “南雪。”同桌抬起头,一直看见走来的女孩儿,念出这个名字,眼睛里有星星:“她真的很好看,白白,我要移情别恋了。”

    舒予白和她目光对视了一刹,撩了一下长发,温柔地偏过头,问:“你移情别恋?你都后宫三千了呢。”

    同桌叫施梦,喜欢看美女。

    还喜欢亲亲热热地叫人老婆。

    班上的女孩儿被她叫了个遍,可此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直女,男朋友换了三轮了。

    高一。

    太小了,还没成年呢。

    南雪看去,十五岁的舒予白也在看她。

    心口蓦然一热。

    舒予白是青葱一般的年纪,一头软软的乌发,白皮肤,发丝儿撩起一边,别在小巧的耳后,侧脸柔白,淡墨色的鬓角,有浅浅的绒毛。

    她抬起一双干净柔和的眸子,不知所措。

    不知道为什么

    居然有点紧张。

    南雪在她面前站定,细白手指勾着双肩包:“请问,可以先把书包放在这么。”

    “可以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