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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中午,张信礼做好了饭,一家人整整齐齐坐在桌边准备开吃。

  张妈妈接饭的时候注意到儿子手上有好几道抓痕,虽然不是特别明显,但当妈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一丝丝泛起皮的红口子,一看就是被指甲挠掐出来的。

  这伤痕明明昨天这个时候还没有的。她看了林瑾瑜一眼,迟疑道:“这是怎么搞的,你们打架了?”

  林瑾瑜心虚地低头扒饭。

  “没有,妈你别担心。”张信礼淡淡道:“昨天逗狗的时候狗抓的。”

  ……你大爷的!你才是狗!你三世为狗!林瑾瑜心里把张信礼diss了一万次,恶狠狠地扒了一大口饭,瞪着他,以一种咬牙切齿的姿态嚼着,把那坨饭碎尸万段。

  今天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吃过饭,张爸张妈又各自去忙,一个去田里,一个去守棋牌室。

  他们总是很忙,林瑾瑜来这里这几天几乎没有看过他们闲下来的时候。

  张信礼搬了把凳子去屋檐下晒太阳背书。林瑾瑜不想学习,拿了滑板在院子里玩。

  七零八落铺了几块转的院子里地面凹凸不平,动不动还有树叶和小石子,林瑾瑜带的双翘板不适用于这样的地面,动作也做不了,只能跟个小板车一样机械地从这头滑到那头,还动不动就容易卡轮摔跤。

  林瑾瑜真的要抓狂了,这里简直让他觉得了无生趣好吗!

  他叉开腿坐在滑板上,仰头看天,一下一下无聊地数麻雀。

  张信礼背书的声音一声声传进他的耳朵里,林瑾瑜也真是佩服他,能把诗歌念得这么平淡没有感情,庄重得宛如在某位总统在进行就职演讲。

  偏偏这院也不大,他想不听他叨叨都没辙。

  “我听见回声,来自山谷和心间。我听见回声我听见回声我听见回声,山谷心间山谷心间山谷心间,以寂寞的镰刀收割空旷的灵魂。镰刀灵魂镰刀灵魂镰刀灵魂……”

  五分钟过后,林瑾瑜实在忍无可忍,用脚扒地滑过去道:“别念了成不!!”

  张信礼停下来,面无表情道:“为什么?”

  林瑾瑜道:“这是诗!是诗!是诗!不是新闻稿!”他说:“你这样完全为了背而死记硬背下来有什么意义?这又不考默写,你背这个干什么?”

  张信礼说:“作文素材。”

  “你这样不去理解,单念经一样死记硬背,背下来你也不会用。”林瑾瑜看他手里的书,那是一本泛黄的上世纪八十年代出版的黄页某某诗选,大概是张信礼从某个旧书摊上几块钱捡回来的。

  “你知道我在念什么诗?”

  “你那是叨叨诗,我是绝对不会承认你在念诗的。”林瑾瑜道:“泰戈尔《飞鸟集》中的选段,这首诗有一句很出名,‘生如夏花之绚烂,逝如秋叶之静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