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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硬生生忍住了拔脚就跑的冲动,苏幼蓉两只手左右一伸,紧紧扣住周秦川的胳膊和小济的衣领。

    她打定主意,只要眼前这老者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赶紧拖着这兄弟二人逃跑为上。

    “嘁...”

    东叔嗤了口气,随即不屑道:

    “不就是流民么,老朽我见的还少了?”

    凡是没有纳入官府户籍,或是遇上灾害流离失所的百姓,此时都被称作流民,同明末的流民含义并不太一致。

    虽然仁宣之治结束不久,税赋并不算高,但不愿落籍,以逃避纳粮的百姓并不鲜见。

    加之此时黄河南夺淮河入海,时不时就泛滥一回,由此受灾的难民不少。

    两相叠加,鲁、苏一带的流民数量就很可观了。

    东叔做为客栈掌柜,见识是有的,周秦川的这番忸怩作态落到他眼里,自然而然就想到流民上面去了,不足为奇。

    一句话表示自己也是见多识广之辈后,东叔接下来的话又表现出他们很有办法:

    “放心,只要你们不作奸犯科,官府是不会来查的。”

    苏幼蓉闻言,知道这老者不会拿他们怎样,松了口气,这才把两只手放开。

    “东叔,您就把心稳稳放回肚子里好了,今日所为也是迫不得已,平素里我们可是什么劣行都没有的。”

    尽管否认身份没用,但苏幼蓉也不承认,就表了一下清白,意图打消东叔的疑虑。

    周秦川则是听了东叔的话之后,不再担心之余,在苏幼蓉将手拿开后,终于有空暗暗抽了口冷气。

    苏幼蓉刚才手上的劲儿可不小,夏日里穿的单薄,指甲都快掐进他肉里了,偏偏还不能呼痛。

    对于自己的身世,苏幼蓉只简单地提过,说是家道中落,父母双亡,她被迫北上,打算到京津一带谋生。

    尽管这身世同她一开始花钱的大气有些不符,不过孤女出行,有些隐私也不奇怪,周秦川知趣地没有细问。

    如今看她对路引一事如此紧张,多半有些不便诉说的隐秘之事。

    刚才那情形,要是被苏幼蓉这么一掐就叫出声来,实在不妥,定会让东叔疑心,是以生生忍了下来。

    小济则没有被苏幼蓉荼毒,他个子矮,被揪住的是衣领,苏幼蓉再怎么使劲儿,也伤不了他。

    “哼,谅你们也不敢。”

    东叔继续傲娇地回道:

    “别说我没提醒你们,东家赵子桐赵公子,不仅身有秀才功名,还是咱们济宁州嘉祥县为数不多的稟生之一。

    若要拿人,公子只需一个条子,自有差人出动。

    若无他的首肯,官府轻易也不会派人来咱们店里行事。

    所以只要你等循规蹈矩,即便身为流民,也无需多虑。”

    一番连恫吓带自夸的话,算是又敲打了周秦川他们一道。

    他也不担心这三人会对自己和公子图谋不轨。

    在东叔眼里,对方三人欲吃白食,小节上定有不堪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