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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金贸院为推行金本位的改革和货币加紧准备之际,户部尚书刘温却坐不住了。

  金贸院的建立,使得户部充满了紧迫感,虽然是不同的官署,但实则却都是负责财政之事,这不是意味着户部被分了权嘛!

  刘温原本以为钱金充其量也只是做个户部侍郎,做做样子推行改革,谁能想到,不到半年她的官竟做得比自己都大。

  刘温左思右想,将他准备的新政策呈到了皇帝面前。

  “陛下,如今国库空虚,钱大人又忙于金贸院之事,微臣认为还是要想办法先来些钱才是。”

  皇帝翻开刘温呈上的奏折,看了看问道:“先来些钱?刘大人认为要如何行事?”

  “微臣认为,可以先推行间架税并暗取常平仓。如此一来,就算钱大人改革失败,朝廷也还有所准备。”

  所谓常平仓,实际上是官府调节粮价的粮仓。丰收时粮食价格下滑,由常平仓低价收购;歉收时价格升高,常平仓再以稍微平价的价格卖出,平稳粮价、救济百姓。

  这一套平准制度看上去相当先进、稳定,但实则最终都会演变成官府的私藏。一旦缺钱,里面的粮食便会被偷盗一空,而偷盗者正是皇帝和朝廷。

  这倒是历来有之的传统财政危机的解决方案,没什么新奇的。

  而相比起“偷盗”,间架税则显得有创意得多。

  间架税实则就是房屋税,各城各镇的官员闯进民宅,挨家挨户的数房间,每个房间都要交一笔钱。大屋两千钱、小屋一千钱、茅草屋五百钱,谁家若是敢隐藏一间屋,杖刑六十。

  “哦?你认为钱金的改革会失败?”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觉得应做好两手准备,毕竟这金本位具体如何,除了钱金钱大人,没人可知,万一失败......”

  “大胆,怎可妄言。”

  刘温见状急忙跪倒在地,颤颤巍巍的说道:“微臣也是一片忠心,断不敢妄自揣度圣意。”

  “行了,刘大人先下去吧!你的提案朕会考虑的。”

  没过多久,新的税收开始在边棠强制实行。

  自从间架税发布以来,边棠西部的里郡便整日人心惶惶,官员们带着士兵将周围的城镇闹得鸡犬不宁。

  里郡的很多人,在这些年的动荡时局中,其实早已沦落为贫困户。这里地处旧商道的中心,曾经靠着通商的发达显赫一时,因此大家都拥有许多祖上留下的房产。

  可是,自商道关闭后,这里迅速走向了败落,除了那些房屋外,无论是现金、耕地还是流动的货物已经都没有了。

  此时的间架税,无疑是一道催命符。

  他们成为了这项政策的最大受害者,虽然已经非常贫困,但仍然要为自己持有的大量的房屋缴纳巨额税款。

  官府的征收手段非常强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其实这些官吏又何尝不是受害者,他们被更上层的朝廷逼迫着上缴足够的税收,如若不然,低级官员自己的饭碗都难以保障。

  在这个贫穷的世间,大家也都只是想混口饭吃而被迫扮演着“恶人”的角色。

  许多里郡的家族,在缴完税后,被逼自杀。

  里郡只是间架税的其中一个例子而已,在全国推行的政策下,受牵连的家族数以万计。

  而那用大量百姓生命换来的解决财政危局的钱,又是为了什么呢?究竟解决了什么呢?恐怕连提出此项政策的户部尚书刘温自己都不甚清楚。

  当钱金得知这项政策时,还是因为钱家被征了税。更听闻在钱家的老家洛州河谷县,也发生了与里郡类似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