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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薛公公的带领下,钱金穿过一道道宫门,终于在御花园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关岳。

  此时站在绿意葱葱的榕树下的少女,雍容华贵的繁琐服饰将她包裹的更显纤细。

  她正用稍显落寞的眼神追着树上翻腾欢闹的鸟儿,侧脸泛着淡淡的粉红,也许是涂了腮红或胭脂的缘故,仿佛被冬雪覆盖下的红梅,泛着娇艳之色。

  “皇后殿下。”钱金迎上少女欣喜的目光,端正的行了礼。

  “许久未见,想不到钱大人的礼仪倒是端正了不少。陪我到前面的亭子里歇歇脚吧。”皇后用清雅的声音爽朗的调笑道,倒是在那稍显疏离的气质上增添了些许属于少女的可爱情趣。

  关晴的妹妹皇后关岳年芳十九,比皇帝小整一年,两人皆是二月生人。

  这皇后乃是关太傅的次女,由于年龄相当,自小便与还是太子的皇帝结成了娃娃亲,皇帝登基后便在摄政大将军和百官的催促下大婚并册封皇后。

  “自从入宫后,我们便没再见过了,有时还真是怀念你带我偷偷赌马的时光呢!我出钱,你赌马,赢了我们对半分。”两人一前一后,向着亭子走去,气氛也还算轻松融洽。

  “殿下真是说笑了,往事不堪回首,免得别人又说我心黑。”

  “怎么会,最后你也确实赢了啊!虽然是在连输五场之后,但是能一口气赢回十倍,也不愧小财神的称号了。”说着就在亭中早已备好的座位坐下,拿起了一旁几案上刚沏好的茶。

  “钱大人也坐下喝杯茶吧。”

  钱金接过茶盏道:“谢殿下。”

  “听闻你如今也要入朝为官,那我们想必也能多见一见了。我还想继续听你说,儿时与祖父行商的趣事哩!”晶莹的目光中闪烁着少女的天真,虽然她的一切都如教条般得体优雅,却总是在不经意间,从清雅的语调尾端,透露出青春年少该有的清透和对外面广阔天地的憧憬。

  “好啊!那我下次来,再给殿下带些新的玩意儿吧!我前一阵子刚得了一本西乌的画本,可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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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金一直与皇后畅聊至傍晚时分,待到后宫快要落锁之时,才出了宫。

  从皇宫出来回到钱家府邸的路上,必定会途经坐落在正对宫门的主干道上,那家中京的老牌铁匠铺。

  孙达孙师傅是这家铺子的第五代,他自小随父亲学习锻钢打铁之术,到了二十岁就以善锻直刀而名震中京,比起他的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

  到了他二十七岁时,他所打造的直刀已被西乌来的商队买去,进献给了西乌皇室。

  但就在他年少轻狂的开始自满于自身的才华时,他的手艺竟无论如何都无法博得一位客人的欢心。此客名唤黄义,时任川西将军。

  想来,这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故事了。

  那时的边棠,建帝刚刚登基平定萧安之乱,刚加强的藩镇虽手握重权却还未起动乱之像,而年仅二十六岁的黄义也还未登上历史的舞台。

  这天,黄义刚从川西进京准备看望时任镇国将军的父亲。迁着马路过铁匠铺之际,看到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年岁的青年在铺子门口叼着根草枝四处张望。

  黄义记得,父亲曾夸赞过这间铁匠铺中老师傅的手艺,于是也想托老师傅为自己打造一把新的佩刀。

  谁知刚要进门便被这略显轻浮的青年拦住了去路,他拿下口中的草枝对着黄义说道:“阁下英武之气正盛,由我来为阁下锻造宝刀吧!”他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兴奋之色,使得黄义好奇起来,他打造出的刀将会呈现出怎样的刀光呢?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打刀而非马鞍呢?”黄义决定逗一逗这轻浮又失礼的青年。

  “一看就知道,阁下定能成为以刀定江山般的人物,当然是来打刀的!”孙达回答说。

  ......

  就这样,孙达开始为黄义打刀。

  只是,当黄义迫不及待的拔出新刀时,失望的表情也随着刀光从鞘中划出。

  “这把刀太平庸了,一点也不像你父亲所打造的那般坚韧。”黄义举着刀,略带遗憾地说。

  “怎么会呢?大家都说我打的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连西乌的皇室都收藏了呢。怎么可能不如父亲?”

  “西乌人荒蛮无知,怎能听他们说的。你这把刀锋利有余但气势不足,断然无法和我父亲手上刻着‘保境安民’的孙老师傅的宝刀相提并论。”黄义不满的给了工钱便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