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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我最近都不会拿人参去卖了,你放心吧!”凌暮晚承诺。

    崔萦蓉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不拿人参去卖,也会拿其他药材去卖的对不对?”

    凌暮晚被拆穿后眨了眨眼睛,“知我者莫若娘了。”

    “你这孩子!”崔萦蓉在她额头点了点,“下次你要卖什么药告诉娘,娘找人去卖,不许自己出去知道吗?”

    凌暮晚眼睛一亮,“娘这是同意我卖空间里的药了?”

    崔萦蓉叹了一口气,“自己的闺女能不惯着吗?”

    “娘,你真好!”凌暮晚抱住崔萦蓉的脖子,把脸贴在她娘的头发上。

    崔萦蓉拍了拍她的后背,“你空间里那些药如果想要光明正大拿出来,总是要想个法子。”

    “娘,其实我想了一个办法。”

    “你说说看。”崔萦蓉拉着凌暮晚坐在她身边。

    “我想让娘给外祖父写封信,如果外祖父可以找人冒充药材商来宁安城就好了。”

    崔萦蓉眼睛一亮,“到时候你把药拿出来就说是从狼城带来的?”

    凌暮晚点了点头,“虽然狼城到宁安城路途遥远,不过,如果能一次性卖掉空间里的药材肯定赚头不小。空间里的药材先在宁安城售卖,到时候赚到的钱收购些粮食运回狼城。”

    崔萦蓉拍桌,“好,就这么办了,我立刻写信让人送去狼城。”

    她夫君坐镇狼城多年,终于把苍龙国打得心服口服和烈夏国签订一份嘉岭条约。

    苍龙国虽然暂时退了兵,可经过长年征战,狼城的经济非常落后,粮食很紧缺,就算是狼城太守府都很难做到天天吃上大米和白面。

    崔萦蓉让她爹和大哥找妥当的人在狼城和宁安城往返一次,除了给她女儿空间里的药材找个借口拿出来,更主要的目的是让狼城来的人沿路收购一些粮食运回狼城,改善一下她家人和狼城百姓的生活条件。

    凌暮晚看到她娘这信说写就写,“娘,别忘了告诉外祖父外祖母还有舅舅他们,就说我想他们了。”

    崔萦蓉眼圈有些泛红,她在狼城出生长大嫁人,从没想过会在父母年迈的时候离开狼城跟着夫君回到宁安城。这一年多她信没少写,可思乡的情绪却从没减少过。

    凌暮晚坐在桌边看着她娘写信,也不知道她娘写了几页纸,她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刚睡着她就做了噩梦,梦到上辈子她娘病故,临死前一直在喊她的名字。她那时候已经嫁到了晋王府,每天都想着怎么帮着百里衍争夺皇位。她娘病重的消息百里衍隐瞒下来,等她知道消息赶回府的时候只看到她娘的尸体。

    她娘死了,她爹和她大哥也被百里衍害死了,还有白露和寒露全都死在了她的面前,她却无能为力。

    百里衍那张俊美温柔的脸上露出了无比狰狞的表情,他的双眼中似乎有两头饥饿的猛兽,要把她活活撕碎。

    他好像在说,凌暮晚,你这么轻易的相信人,真是个蠢到极点的傻子,活该你家破人亡。

    “娘……”凌暮晚一下子惊醒,发现自己睡在床上。

    “小姐,你怎么了?”白露听到凌暮晚大叫立刻从屋外跑进来。

    凌暮晚用手一摸自己的额头上都是冷汗,“我睡了多久?”

    “两个时辰。”白露拿着帕子帮着她擦头上的汗,“小姐,你做噩梦了?”

    凌暮晚点了点头,心砰砰的跳,“我娘呢?”

    “夫人看到小姐睡着就回去了,小姐你饿了吧?奴婢去厨房把饭菜端来。”

    白露离开后凌暮晚来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她的重生改变了原来的历史轨迹,可能也改变了以后会发生的事情。

    “勇士大叔,人家...人家用麦草编了一个蜻蜓,这是哥哥最喜欢的东西...”小丫头颤抖着身体,小声回道。

    身为圣女的她,之前哪里会做这些事情。可在付出了双手红肿的代价后,终于完成了自己与对方的约定。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你,我的家人也不会死去,走吧。”第一勇士死死攥着拳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身为族人,他有义务保护大家。可身为丈夫与父亲,他却没有履行自己的责任,爱妻的头颅被野兽叼去,儿子的尸体上布满脚印。

    “勇士大叔,我也很想死呢,因为要是人家死掉了,大家就不会伤心了,我一直都是个累赘。”

    小丫头轻轻将麦草蜻蜓放在地上,随即退了出去。守夜的族人们沉默不语,因为他们心中也这样想过。

    一周后,部族翻过了圣女山脉,最终在彩虹雨林与黑沙海滩的交界处安营扎寨。三个月,他们要在这里避过冷月里的黑雨。

    然而事情却不会因祷告而变得美好,部族在十几天后,再次遭受了攻击。这是一场没有职业者参与的战斗,却也更显得血腥残忍。

    石块与颅骨碰撞出了一朵朵血色之花,长矛切断了血管,最终抵在心脏边缘。嘶吼声不绝于耳,哭喊与苦水点缀着夜幕。

    部族最终取得了胜利,可这份胜利却是惨痛的,是血与泪浸湿的皮靴。部族再次踏上了旅程,再次开始了迁徙。

    穿过夜露草原,翻过云雀矿山,最终部族驻足于赤蝎盆地。两个多月的奔波,令人忘却了悲伤,也令人再无笑容。

    族人们沉默的支起帐篷,悄无声息的烧火做饭。仅有的几个孩童缩在角落中,将手中是石块扔向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