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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即将飘出‘虚纳万物’甬道的时候,我敏感地捕捉到一楼的大堂中轻微地鼓动着一股对我来说已经不算是陌生的能量气息:‘是路雨飘?’我诧异地思忖着。

    果然,路雨飘鼓着粉红的腮帮子静静地背靠在大堂西边的墙壁上,头微低着,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你怎么在这里?’无声无息飘到她身边之后,我才突然出声。

    ‘呀!’她一声惊叫,显然吓了一跳,随即诧异地看着我,跟着生气地用手指在我胸膛戳了一下,‘你要死了,让人家吓了一跳!’

    ‘你是在等我的吗?’我微笑地看着她,由于在武学上有了新的领悟和实际性的突破,我的心情处于兴奋飘然的愉悦之中,特别见到这个我有十分好感的‘妹妹’,心情更是感到高兴。

    ‘等你?才不呢?’路雨飘朝我皱了皱鼻子,‘今天是舞难正式出关的日子,我是专门来等他的。等你,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我才没有那闲工夫。’瞧她的神情,看来还在生我的气。

    ‘是吗?’我耸了耸肩,也不以为意,但就在我转身向外飘浮而去的时候,心一动,在接近门口时一股朦胧的由能量聚集而成的光体闪现在我右手的掌心之中,短短的约两秒之间,能量光体幻化为一把闪腾着光焰的‘光华之剑’直直地在掌心中浮动旋转着。

    ‘咦?’

    身后传来路雨飘的惊疑之声。

    我微微一笑,这个举动果然吸引了这位好奇心特别重的小姑娘的注意力。

    我没有停下脚步,依然朝门口走去,而这时手中的‘光华之剑’发出‘啵’的轻响,转眼散化为成千上万的光点向四周散射而逝。

    在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路雨飘终于追了过来。

    ‘喂!’她叫道,‘等等我啊。’

    ‘你不是要等舞难吗?’我头也不回地淡淡地说道,‘他已经快下来了哦。’这时我已经感应到舞难的能量气息正在往楼下延探而来。

    ‘雨飘!’舞难人还未到,声音已经先破空传来,显然也已经发现到这里的情形。

    我淡笑着头也不回地悬浮着飘出了‘智者武堂’,而这时只听在身后的路雨飘应道:‘我现在有事,不陪你了。’

    话音一落,我已感应到路雨飘已冲着我追了过来。

    得意地一笑,我的计划完美地成功了。

    不知怎的,对于这位在圣地受到众多师生连口称赞的‘金牌众神学员’我就是产生不出一丝好感。

    其实舞难给人的整体感觉都很好,人既英俊挺拔又温柔热情,但不知为什么,自和他莫名地较量了一番之后,我却对他完全生不出一丝好感,特别是偶然发现他那一闪而逝的嫉妒的目光。

    因为喜欢一个人而嫉妒,相信这种情绪我比别人更盛,记得当初樊若松在‘古武术大赛’对斯利芬行注目礼的时候,我就嫉妒得恨不得挖了他的眼睛。

    而舞难,他既然爱路雨飘,那看到她为我表现出关怀,特别是擦拭我嘴角的血迹时,他闪现嫉妒的目光应是理所当然的啊?换成是我的话,只怕已经冲上去阻止路雨飘那样做或者和对方大打出手了。

    既然我觉得舞难的嫉妒是理所当然的,那为什么却依然对他产生不出好感,反倒故意要破坏他和路雨飘在一起的机会呢?

    回想起刚才知道路雨飘是在等舞难的时候,开始并不以为意,但转念间却觉得应该破坏舞难和她相处的机会,这个念头我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所以针对路雨飘好奇的个性(大概也有一点想炫耀自己新的突破吧),我亮起了对视觉神经特别有冲击力的‘光华之剑’。

    果然,路雨飘的好奇心轻易的就被我俘虏了,我突然发觉自己似乎完全了解这位‘妹妹’的性格,虽然认识她还没多久,但她真的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我可以轻易地就识透她的心意。

    得意的心还没有存留多久,我蓦地感到脑际轰然作响,心灵攸地一痛,,浑身更似乎要痉挛起来一般,强烈的痛楚自心灵深处急速传来,眼前清晰地闪现出以往与斯利芬相处的一幕幕画面。

    我看到自己在‘古武术大赛’对樊若松等人施以精神突袭的画面……

    在和哈雷的较量中看到斯利芬和樊若松走在一起时的画面……

    第一次和斯利芬灵欲结合漫游于精神空间的奇异旅程……

    失去控制的能量球在武斗场引起慌乱的一幕更加生动地展现于脑际……

    ‘长平!’斯利芬清亮的声音传入我的耳际,‘你怎么还待在那里?快逃啊。’

    我温柔地看着定立在混乱人群中的斯利芬:‘你先走,我要走,随时都可以。’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能量球’的威力了,如果不散化掉光球的实体,后果可能更加严重,因为光球就算撞到了实体,也不会消散的,除非有一股比它更强大的力量才可能以硬碰地消灭它。

    她竟然看出了我的心意,大叫道:‘长平不要,你不可能成功的,先离开这里吧?如果你不走,我也不走!’

    ‘为什么不让我分担你的忧愁呢?’我小心翼翼地又提起这个敏感的话题。

    ‘你真的不要我走吗?’

    ‘是!’

    ‘真的不让我离开你吗?’

    ‘是!’

    ‘那好,你就不要问也不要想这件事。’

    ‘为什么?’

    见我依然如故,她生气地站了起来,一付就要离去的模样。

    我心又是一急,猛地又是把她拉倒在我的身上,我正色地面对着她,语气无比的认真与诚恳,‘好,那我不再询问,但我要告诉你一声,无论你以后会面临着什么样的事情,我夏长平发誓,就算为此我要付出生命,我也要保全你的安全,为你分担一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她的心在颤抖,她知道我是真诚的,所以她更加的感动。把头埋在我的胸膛上,她喃喃地说道:‘好,我也向你保证,只要以后你有了可以帮助我的能力,我就告诉你我的忧愁,让你为我分担。’

    ‘……’

    以往那些既有甜蜜又有痛苦的画面这时纷纭错杂地闪现于脑际,心灵再次陷入以往痛苦的旋涡之中。

    手按着心脏,身在剧烈颤抖着,黄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喂!你怎么啦?’一只温暖滑腻的小手抚mo着我的脸颊,耳边传来路雨飘那悦耳带点惊讶的声音。

    ‘没……事。’我喘息着说道,由于无意间勾起已经埋藏在精神虚拟领域里有关斯利芬的记忆,使我刹那间再次感受到已经久违了的感情痛楚。

    沉吸了口气,以往和斯利芬在一起的深刻的记忆硬生生地被我压制了下去。

    轻轻拉开路雨飘那温暖滑腻的小手,我苦笑道:‘我没事,不要担心。’

    ‘雨飘。’舞难的声音蓦地在我们身后响起。

    我慢慢地转过了身,眼前的他依然是那付温和帅气的脸,然而那丝一闪而逝的嫉妒眼光

    依然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蓦然间,我明白自己为什么对他会生不出一丝好感的原因了。

    舞难的嫉妒我完全可以认同,大概这也是每个恋爱中的男人最正常的心态,每个男(女人)人见到所爱的女人(男人)关怀另一个男人(女人),都会愤怒,也都会作出相应的举动。

    但舞难并非这样,他嫉妒,却不光明正大的表现出来,反而一付若无其事的神态,喜怒并不形诸于色,这不该是一个陷入爱情中的男人该有的表现(起码我就不这样认为),可见他是个心机十分深沉,极工于心计的人。这种人往往是让人难以防避,也是最危险的人。

    ‘舞难,你也来了。’天真单纯的路雨飘并没有发现舞难那丝异常的目光,‘我现在有事,先不陪你了。’

    ‘没关系。’他温和的朝路雨飘笑了笑,‘你去忙你的吧。’

    ‘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他转而对我说道,那种大方和灿烂的神情若不是我先发觉到他那丝一闪而逝的目光,只怕也要心折在他的风度之下。

    如果他表现出一付狂怒的举动,我反而会欣赏他。但现在,我却对他这种虚伪的表现产生出无比厌恶感来。

    因此,我冷淡地瞅了他一眼,也懒得答话,转身就待离去。

    ‘长平,舞难在和你打招呼呢?你怎么不搭理人家?’由于我‘恶劣的不友好’的态度和人家友善、大方、热情的态度成绝对的反比,因此,在一旁,这个单纯的女孩开始打抱不平起来了。

    我兀自徐徐地向前离地悬浮而去,刚才心灵蓦然暴起的痛楚,使我再次感觉到心情极度的郁闷难解,因此连路雨飘打抱不平的声音我也懒得回应。

    ‘你这人比麦天可讨厌!’路雨飘朝我背后叫道。

    就在我强自压抑着内心的郁闷,阴沉着脸向前飘浮而去的时候,我感觉到舞难的能量气息蓦地一盛,‘唰’的一声,他已经若无其事地闪现在我面前。

    ‘自那天在“晋级赛”中无意和长平兄交手以来,舞难对长平兄深厚的武学技艺钦佩不已,一直期待著有朝一日能再和长平兄切磋技艺,领教地球高深的武学,如愿能达成,舞难则万分感激。’他的语气显得热诚无比,但眼中却闪耀着得意和自信的光芒,,两种完全不搭配的神情使我更加感到厌恶。

    ‘好啊,好啊,舞难,你一定要教训教训他,他太目中无人了,比麦天更讨厌。’大概我的表现终于触怒了这位‘妹妹’,我的好感度在她心中已经大幅度削减,局势是一面倒。

    ‘既然期待?何不现在?’我阴沉着脸道,眼中已经闪现出暴怒的光芒。郁闷的心情正无处消解,这家伙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舞难一怔,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这么回应他。但就在他愣怔的同时,我全身没有动弹,但从身上的八个‘气穴’中已经极快地游离出八股强大的能量,无形地朝舞难周身潮水般的涌去。

    他的脸色一变,显然已经察觉到我正要围绕在他周身的无形能量。

    他身体蓦地一阵急旋,我还没来得及收缩的八股能量已被他急旋的身体带动起旋涡似的气流给完全卸开,同时间,他竟然转变了我的能量方向,反向我疾涌而来,而他的身子也越旋越高。

    ‘防御罩’随着我的意念刹那间笼罩我的全身,被他反弹而回的能量宛如碰在一张无形的网膜一般,立刻向四周散射而开,丝毫没能侵入我的身体。

    在这时,舞难急旋的身体在升至十米空中时蓦地停止,他的掌心也已经聚集出一个耀眼的光球,五彩流光不住在光球间闪射,带起五彩霞光向我爆射而来,速度竟是极快。

    暴怒中的我也已经双臂聚集起近三十八层的‘守护能量’,即刻就要给舞难以毁灭性的袭击,但就在我准备先躲开舞难的光球,迎向舞难的时候,耳际蓦地鼓荡起一个蚊呐般的声响:‘随心所欲、意随形生。’

    我一呆,这句话宛如一桶冷水当头浇下,使我骤然清醒,对啊,难得遇到舞难这样的对手,不正好可以拿来试验我新领悟的武学真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