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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别的时刻终于来了。

    班车,早早地停靠在了校园内,一排排,一排排的,让人触目伤心,校园内充满了悲伤气息。

    无论老师还是学生,见面,不再打招呼,都是眼一红,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一声“保重”“一路平安”。

    《送战友》、《夏天里最后一朵玖瑰》轮番轰炸着离别的人群,象要把人心辗碎一样。

    我们男生早就说好了,分别时候,谁也不许掉眼泪,要象个男人样,击拳,挥手,潇洒地离去。

    同班小女生则早就哭了有几天了,一个一个的话别,大多都是些个离别哀伤的话。

    连最不待见我的几个小女生,也都和我依依话别,“我们会想你的,我们会怀念这段美好的时光的”,让人不忍听下去。哽咽着说话,流泪,甚至相拥而泣,心是那样地近,情是那样的深。依依惜别的心情,折磨着一群年轻而又憧景的心。以前所有的不快,龃龉都在这一刻消弥的无影无踪,留下的只有无限无限的、难以割舍的情谊。留言薄,纪念卡一摞一摞的,塞满了小小的行囊。

    那一刻,如果,谁的眼睛还能保持着干燥,还能挂住往常那迷人的微笑,那他就是个大神。

    分别,是一方沃土,思念的种子在太多的情谊,太多的牵挂的肥沃下,在岁月的浇灌下,从此,就会象春草一样,年复一年,葭葭苍苍,郁郁葱葱,无论怎样的霜雪风沙都难以泯灭,无论你在天涯还是在海角!

    安妮催了我好几次收拾行李,我没动。“不,见不到阿英,我就不走”!推开安妮,不让安妮帮我收拾。“唉,都啥时候了,还要死要活的,走啦!”急得直跺脚。

    我无动于衷,只是想着这怎么可能呢?我和阿英曾经说过分别的话题,“受不了那场面,你走的时候,我不来送你,你个人走就行了。”有些戚戚然。可那是在天长地久的背景下,一句玩的话,当不得真。

    可今天,这情形,总得有个交待吧!

    “谁还在哪儿,要死要活的?”堂姐不知啥时候,寒着脸钻到这儿来了。咋天,我找过堂姐,问阿英到哪去了,她还说她不知道。

    今天,肯定是来看我笑话的。别过脸没看她。

    “一个大男人,不想着志在四方,关键时刻,就婆婆妈妈的掉链子,你像个男人吗?谁家的姑娘看上你,可真是瞎眼了。”气势汹汹的,想把我一通暴揙的样子。

    “我不管,阿英不来,我哪都不去,你们忙你们的去,谁都别管我。大不了,我走回去,我就不信了,能躲到天上去,不给我个说法,别想让我走。”我索性耍赖了,乱吼乱叫,捂着耳朵,谁说也不听。

    安妮,堂姐等在场的人,一见这样子,反倒没撤了。堂姐瞪着大眼睛,那一巴掌没呼下来。安妮不停地抹眼泪,央求我,赶紧听话走人。

    “安妮,不哭,不关你的事。”我安慰着安妮。

    堂姐咬牙切齿地掐腰,手指点着我的脑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犟驴!”气氛一下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