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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勤勉路上的香樟树散发清香,树上悬着的木牌被晚风吹动,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此刻,准备下山的学子,几乎都停在这条路上,见沈玉棠被郭学正拦下,听两人的对话。

    有人同情郭旻的不幸,只因一句话,就被断了前程。

    也有人对郭旻嗤之以鼻,厌恶至极。

    自然,还有人觉得沈玉棠过于冷血,就算是郭旻有错在先,但毕竟是同窗,没必要如此冷漠。

    郭琦气得胡子都在抖动,道:“不知悔改!你害我郭府,断我侄儿的前程,迟早会让有你后悔的一日!”

    沈玉棠微微蹙眉,怎么最近遇到的人都这么不想让她好过。

    江修业是死对头,就不算进去了,可突然出现的虞九恒,书院里的郭旻与郭学正,这一个二个的都变着法子给她找不自在,她今年是流年不利啊。

    她笑道:“我行得正坐得端,有何需要悔改的?倒是郭学正,确实该听谢老师的话,多看看《菜根谭》,修身立德,传道树人,莫要在书院误人子弟!”

    她虽笑着,可言辞犀利,当着郭琦的面说他德行不修,不配为人师表。

    此类话一出口,引得周遭学子惊骇不已,还从未有学生敢这般指责书院先生的,更别说眼前之人是素来以严肃闻名书院的郭学正了。

    郭琦勃然变色,类似的话谢公曾对他说过,可现在一个小辈却敢在他面前指手画脚,着实可恼可恨!

    “沈玉棠,似你这般高傲放肆,狂妄无礼,便是有一日踏上仕途,也走不远。”

    “多谢学正指点,学生无意仕途。”

    沈玉棠说罢,就要与褚彧越过他离去,但刚侧过一步,对面的郭琦也跟上,迎面挡在她面前。

    沈玉棠眼神微变,“郭学正,还有事?”

    郭琦这会又变了神情,压着情绪道:“沈学子箭法无双,陵阳几家书院要举办比试,有文试,也有武试,武试比箭,沈学子理应代表书院参加,另外,还有一位学子也报了名,可惜他实力不足,不如就交由沈学子指导。”

    沈玉棠不知他玩什么花样,道:“书院比试我会参加,毕竟在书院做学问,至于教授另一位学子,却没那时间,郭学正还是另请高明。”

    陵阳并非只有陵阳府城,还包揽了周边七座有着几十万人口的大县城,与十来座小城。

    其中,名气较为盛大的书院就有十多家。

    毕竟南方的读书人远超北方,每个州府里面都有十来座规格一等的书院,而天府书院是陵阳最出名的,每年书院间的比试,天府书院都能夺得魁首。

    距离比试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各家书院却早已在做准备,给学子增加训练。

    郭琦道:“原本教导射箭的先生家中有事,短期内不能归来,另外,沈学子也认识那报了名的学子,不用担心那人会不配合,除非沈学子不想为书院出一份力?”

    刚听郭琦说要她指导别人学射箭,下意识的以为他在给自己添堵,但听他说那人是她认识的,便有了几分好奇,书院中,她认得的人可不多。

    一旁的褚彧讥笑道:“郭学正以前是织草帽的吧,这顶帽子扣下来,谦之都不好拒绝了,谦之你就应下来,我来看看是哪个没眼力见的,没本事还敢报名,我帮你一起训他,练不成就戒尺伺候!多抽几次就好了。”

    这话听得隐藏在人群里不敢冒头的某人浑身一颤,一股凉气直冲天灵盖,他不想报名的,是老师说他臂力不够,报名后,找教射箭的老师多练练。

    现在怎么办?沈玉棠和褚世子都不是好招惹的。

    沈玉棠瞥了他一眼,道:“你可没那么多时间,仔细到了年底考核时,没一样能通过的。”

    人群中的某人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