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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玉棠被他的目光瞧得不自在,不知他在看什么,但不能露怯,便也以类似的目光回应过去,一边说道:

    “听说虞公子找我来是为了谈一桩大生意,不知是什么生意?”

    虞九恒直接道:“我们虞家想要去芜香的方子,二十万两,方子给我,此后沈家藏香阁不得再出售去芜香。”

    他一点也不担心沈玉棠会拒绝。

    沈玉棠疑惑道:“二十万两黄金?”

    虞九恒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他,以为他穷疯了,竟然想要二十万两黄金!

    沈玉棠道:“看来不是黄金,可换做白银,二十万两连我这些日子的香料都买不起,还想要香方,看来虞公子是毫无诚意,这生意也不必谈了。”

    单是这段时间所用的金线草就花费了不止二十万两,虞家的公子究竟是不知道这点,还是故意这样开价的?

    她自坐下后,连酒水都未曾喝过,这就要起身告辞离开了。

    虞九恒被她这决然的态度打个措手不及,显露了一丝着急,道:“二十万两白银以是给足你好处,若是你再拖延不愿给出香方,到时候可不是坐在这里喝酒谈生意了,你会求着我收下香方,饶你沈家满门。”

    他这话说得极为严重,令沈玉棠神色微变,有什么事能够影响到整个沈府?难不成他发现自己是女子的事了?

    不对,他们才到陵阳没多久,不可能发现。

    虞九恒见他目光闪烁不定,料想是被他的话给吓到了,趁机道:“你现在将香方售给我,还能与我虞家结下一段情分,日后若有困难,我虞家或许能帮你一把。

    沈公子身为献公弟子,应该懂得审时度势,辨明局势,我虞家想要的不过是去芜的香方而已,又不是你沈家祖传香方,亦或是闻名天下的迷蝶香,我拿钱买香方,各取所需,不好么?

    你若是不愿意,后面会发生什么,本公子也难以预料,沈公子一定不想为了一个香方就累及家人,白费了多年经营。”

    沈玉棠沉思片刻,冷静地道:“我倒是很想知道虞公子打算如何对付我沈家,让我不得不来求你收下香方。”

    场中气氛压抑紧张。

    但在说这事的两人却丝毫不以为意,倒是一旁的侍女,跳舞的舞女都心惊不已,还是头一回见识这种剑拔弩张的谈生意的场面。

    虞公子轻描淡写地以沈府威胁,沈公子冷如寒霜的眼神,以及不慌不忙的反问。

    虞九恒倒了杯酒,朝他举杯道:“我就一介商人,能做什么,那些个事情都不是我能控制的,但我也能影响一二,我也没办法,有些东西必须得到,得不到就要想办法,这世上还没有我虞家买不来的东西。”

    沈玉棠未曾回敬过去,起身道:“这次怕是要让虞公子失望了。”

    说罢,就毫不留恋地离去。

    不出售香方的原因有三:

    一是,虞九恒不该威胁她,若与他继续交易,往后会被虞家挟制,彻底摆脱不了虞家的影子,亦或是被其利用完,没了价值就丢弃,无论哪种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二是,价格太低了,以去芜香的作用,每年的需求量只会多不会少,单是一个陵阳城一年下来就能从中牟利百万两,若是放在整个大燕出售,收益将会被放大至少十九倍,虞家想以二十万白银拿下香方,可不就是在以势压人,白得香方。

    三是,她根本就不用怕虞家做什么手脚,褚彧早就让人将去芜运到京城去,算算时间,再有十日就能到京城,只需挨过这段时间,到那时,他们该识趣退却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张口闭口的威胁她。

    想到这点,她幽幽叹息,昨日想让对方离远些,今日却要依靠对方的帮衬。

    同样的,她感到了压力。

    她还没有能够护佑家人的力量,掌权者才是最可怕的,她也不能总依靠褚彧,依靠宣平侯府。

    可对她来说,有什么方法能拥有对抗虞家的实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