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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灰朦,雨丝成线。

    寒食既过,便是清明。

    从早上起,就有夫妇带着孩子到山上清理先人的坟墓,摆上香烛,热食,进行祭拜,诉说这一年来所经历的事,表达自己的思念。

    沈家的祖坟在城北经庐山上。

    此处风水绝佳,不仅沈家的祖坟在此地,还有两户人家的祖坟也在此处。

    经庐山很大,三家的坟地相距甚远,怕是再过几百年也不会出现拥挤的问题。

    每年,给先祖磕头都得花上一刻钟的功夫,今年也不例外。

    望着这些坟碑,沈玉簪有些发闷,“以前父亲还会回来祭祖,现在都不回来了,已经好几年没见到他了……”

    沈夫人皱眉道:“提他作甚,不要提他,他要回来早回来了。”

    沈玉簪乖巧地点点头,她清楚姑母责怪父亲从未帮过家里,就算沈家一再被江府逼迫,他也未曾站出来管过。

    她也不喜欢父亲这样,可毕竟是她亲爹,娘亲走得早,她还是想有父亲陪在身边。

    沈玉棠在与玄兔点香烛,摆放祭祖所用的物品,听到声音,便道:“莫要说了,当心父亲听了心中忧心。”

    父亲在的时候,就惯着叔父,叔父想做什么他都支持,就连成亲这样的大事,都让叔父自个选择娶哪家女子,哪怕是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只要叔父喜欢,父亲一如既往的支持他。

    可惜,叔母身体孱弱,诞下玉簪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叔父也像是变了个人,喜欢上了炼丹问道,追求虚无缥缈的仙道,从时常往道观跑,变得几年归一次家。

    距离上次见他,已经过去三年了。

    也不知他如今在何处。

    沈玉棠刚将香插好,直起腰来,就见一身形修长的玄衣男子朝这边赶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护卫。

    褚彧?

    他来这里作甚?

    不过,今日的他倒是与往日大不相同,一袭玄衣,头发高高竖在暗金色发冠里,显得沉熟稳重,气质深沉了许多。

    只要他不开口,就是个再正经不过的小侯爷。

    褚彧走近了,说道:“沈夫人,谦之,玉簪姑娘,我是来祭拜沈老爷的。”

    沈玉棠不明其意,疑惑地看着他,心说我爹与你小侯爷有什么干系,你来祭拜是何种理由?

    褚彧理所当然地道:“谦之既是我先生,也是我的好友,那沈老爷自然也算是我长辈,前来祭拜,妥得很。”

    沈夫人无从推拒,人家也是一番好心。

    沈玉簪呆呆愣愣地看着褚彧,小侯爷看起来傻傻的。

    沈玉棠只想说四个字:一通歪理。

    谁家扫墓祭祖时,会中途多出一个外人来,这外人而丝毫不将自己当外人,认认真真地将头给磕了,从头磕到尾,那股认真劲,倒让沈玉棠觉得他也是沈家之人一样。

    “爹,我一定会护好沈家的一切,若儿子有行差踏错的地方,可以托梦告诫我,我也很想你……”沈玉棠烧着纸钱一边说道。

    “沈老爷在那边放心,有我在,沈家绝不会有事。”某人信誓旦旦地保证。